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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叩了叩桌面,一個小廝走到視窗前,“公子……”
四國裡被喊做公子的人很多,被喊做公子的宰相卻只有一位——秋熒左相,天下第一國士,藥谷菩提子,雁落玄。
如果說宮南傲擁有天下最可怕殘忍的惡名,上官昭璃初承大統還被當作一個荒唐紈絝,這個男人就享有全天下最光明的美譽,提到他時人們都只說公子,連眉眼都會嚴肅和順起來,生怕不小心褻瀆了他。
雁落玄擺手壓住了小廝後面的話,輕聲道,“抬進來吧。”
就算霏霏暫時失去了聽覺,他仍然小心翼翼,生怕吵到她。
小廝乖巧地不再說話,點點頭,小跑著朝廚房去了。
雁落玄深吸一口氣,終於起身轉過來,一雙淺色琉璃瞳璨若星辰。
他走到床邊,拉起霏霏的手,輕輕寫道:好些了嗎?
一筆一畫緩慢認真,力度適中。
霏霏還有些愣怔,手指下意識往掌心蜷起,整個人透出一股難得的嬌軟呆萌。
雁落玄失笑,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發頂,霏霏卻一偏頭飛快地讓了開來。她發現手腳上的鏈子去了,立刻抓著床幫坐起身,和雁落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。
伸出的手落在半空,他臉上的笑意慢慢流失,眸中的色彩說不出地複雜。
她認出他了。
無論何時都這麼敏感,哪怕在目盲的基礎上暫時失去了聽覺和言語,她還是能第一時間認出他。
雁落玄深深地望著她,淺櫻般的唇自嘲地勾了勾,以傷害者的身份讓她銘心刻骨,這算不算一種變相的成功?
他永遠解釋不清,讓她失去眼睛,只是想要更好地守護她。
雁落玄沒有再試圖拉住她的手,而是將手心貼上了她的臉頰。霏霏本來還想閃避,但無論她怎麼躲,那隻手仍然穩穩當當輕輕柔柔地落在了她的臉上。
霏霏譏誚地露出一個笑,道家至高心法“無羈”用在吃女人豆腐上,他真是煞費苦心,委屈了。
他的掌心溫熱,介於上官昭璃和宮南傲的溫度之間,光滑得連紋路也少有。她最近風餐露宿飽受磋磨,臉頰卻依然如同剝了殼的雞蛋,晶瑩粉嫩,只是瘦了些,顴骨微微突出。
清瘦的手貼合消瘦的臉,竟然驚人的契合。
霏霏的神色雖然依然冷誚,眉宇間的防備卻漸漸卸下,眉峰懶懶舒展。
在她剛剛失去光明的那段時間,每次哭鬧發狂,他都是這樣溫柔而不容拒絕地貼著她的臉,就算她的思想依舊尖銳抗拒,她的身體已經記得這樣的安慰,在他面前無意識放鬆。
雁落玄再次拉過她的手,動作輕柔地撥開她蜷縮的手指,在她掌心不緊不慢地書寫:傲王在你身上下了血蠱,你的聽覺會受到一定副作用的影響,聲帶有些受損,這些都是小問題。
他頓了頓,手指落下的力道無意間重了一些:相信我。你會好起來的。
霏霏收斂了臉上的諷笑,她不是不講道理是非不分的人。無論他出於什麼目的幫助自己,這個恩情她記下了。
但要她自然地笑著面對他,她做不到。
霏霏淡淡地抽回自己的手,逕自背對著他躺下。
她整理著腦子裡面的思緒,回憶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情。
上官昭璃為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臨時取消大婚,前往秋熒的路上,宮南傲半夜劫走她,同時上官昭璃救下了被追殺的蕉夏憐,私通外敵的罪名莫名其妙扣到了她身上。
蕉夏憐用“充足”的理由逼上官昭璃將她貶入奴籍,上官昭璃無條件地步步退讓縱容蕉夏憐。
到達邊境時,上官昭璃為了安撫蕉夏憐,眾目睽睽之下抱著蕉夏憐進入國師府,暗中命言浩帶她去豪華客棧休息,藉此也安撫安撫她。
宮南傲闖入,再次將她帶走。
寒冷的牢房,手腳的鐐銬,灌入喉嚨的血液,暫時失去的聽覺和受損的聲帶……
宮南傲給她下的血蠱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,估計還沒有放棄利用她對付上官昭璃的計劃,發現她承受不住,所以他請來了這個男人。
霏霏閉著眼睛,隱隱得到三個結論。
一,蕉夏憐身上有上官昭璃要找的東西。
二,這個男人和宮南傲關係匪淺,否則宮南傲不會允許他將自己帶離監牢修養。
三,宮南傲鐵了心要利用她,自己脫身的難度會越來越大。
而且,夢中那個慘烈自盡的新娘,和她有什麼關係……霏霏疲倦地揉了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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