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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,心中莫名其妙湧起敬意。吳偉偉則是早就從“夥賊”處得知,奶弟要來當召集,早上起床就喊“小四輪”用溼毛巾,把劉莽子睡過的地方擦洗了好多遍。奶弟一進門,吳偉偉就殷勤地接過奶弟的被褥,幫忙鋪好。“小四輪”要幫忙,吳偉偉都沒要。吳偉偉的師傅王老君,跟奶弟是表兄弟加結拜兄弟。吳偉偉叫奶弟——“師伯”。
從吳偉偉跟奶弟的談話中,我瞭解到,他們果然是有組織的團伙。組織結構類似舊社會的江湖門派,是以師徒、師兄弟關係為紐帶,聚集在一起的相對穩定的團伙,既做正當生意,也幹違法勾當。
奶弟他們一夥人在看守所關押快三年了,據說起訴書都是二十多頁。已經判過一次,但他們覺得重,所以各自請了律師,不停地上訴,所以才拖這麼久都沒判下來。
吳偉偉跟奶弟他們不是一起被抓的。吳偉偉後來犯的案子,比奶弟他們要嚴重得多,所以另案處理,估計無論如何都是死刑。
奶弟對上訴充滿信心,相信隨便咋個都要裁點下來,不然也不會拖這麼久了。最後的結果果然如奶弟所料——奶弟判了九年,比起原判的十五年,少了六年,高高興興去服刑。
奶弟教我最重要的東西是——作為一個男人一定要堅強。奶弟幾乎一有機會就鼓勵我要堅強。
對於關押日子的難熬,奶弟認為跟心境有關,他說,如果一個人生下來就在這種環境,那麼也就不會覺得日子難熬,我們之所以覺得日子難熬,是因為下意識地在跟外面的生活進行比較。追求幸福生活的人,究竟是見過世面好,還是沒見過世面好,還真不好說。正如老子所說——“不見所欲,使民不爭。”
奶弟沒什麼文化,好多字都不認識,他的智慧全來自生活閱歷。奶弟是壞人,也是聰明人。他有自己的生存法則。
奶弟愛跟我聊天,有一次開玩笑似的收我當了徒弟。對於他們這個已經被擊斃的組織而言,收徒弟已經沒多大意義了,但對我而言,卻有在看守所不會再被欺負的好處。我文人一個,在這種環境是很受氣的,每天都小心謹慎,生怕得罪人。但有了奶弟這個名義上的師傅,就不一樣了,在這個看守所,不可能再有人欺負我,誰敢不給奶弟的面子啊!
奶弟在2o5押室,只當了一個月召集就調走了,原因是前排一個押室完不成生產任務,警官要調他去抓生產。奶弟走後又調來一個召集,叫週三娃。週三娃跟吳偉偉都是王老君的徒弟,一來就跟吳偉偉在生活間私聊了一個多小時。
週三娃矮墩墩的,眼睛小,鼻樑高,平時老成穩重,但一旦爆起來,衝動得嚇人。我看週三娃打過一次人,根本沒料到他會出手。那人是個老鬼,見週三娃年輕,有點不服讓他當召集,故意挑釁。週三娃一直笑吟吟地看,聽……那人放肆到囂張,他都在忍。我在旁邊都覺得,週三娃太沒脾氣了。忽然,週三娃跳起來,像豹子一樣衝上去,幾拳就把那人打倒在地,狠狠踩了幾腳,然後如無其事地轉一旁,吸菸喝茶去了。
週三娃想方設法到2o5來當召集,目的就是為了陪吳偉偉,這兩師兄弟感情之好,讓我們羨慕。
吳偉偉雖然清楚自己肯定是死刑,但沒判下來之前,潛意識裡始終存在著僥倖,等判下來了,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,但腳鐐手銬戴了不到兩天,就開始煩躁了,天天坐在放風間找隔壁女押室的董波兒說話。這在看守所是大忌,我當時並不曉得。吳偉偉不但自己說,還喊我也跟著渾說。
董波兒跟吳偉偉以前就認識,聽他們的談話感覺關係錯綜複雜——董波兒跟吳偉偉好像有一腿,但董波兒實際喜歡的是吳偉偉的師傅王老君;王老君的情人老雍又跟吳偉偉關係曖昧。
吳偉偉跟週三娃聊得最多的就是老雍。老雍在我心中匯聚起來的形象是——神秘、風****、性格潑辣、愛憎分明的女性。
吳偉偉有事沒事就跟女押室對話,引起警官的強烈不滿,但又不好拿他怎麼樣,於是殺雞儆猴,遷怒於我。
先是警官告訴我妻子,說我天天找女犯聊天,這是看守所明令禁止的行為。於是我妻子寫信來教訓我,說對我很失望,沒想到我都落到這個田地了,還死性不改,如此好色。我不知道怎麼解釋,乾脆不回信。沒隔幾天,我跟隔壁的女犯喊話,又被警官逮到,吃了夜飯後,就把我調到2o3押室。
2o3押室的主管警官姓李,是個認錢不認人的傢伙,調我去的目的是為了“夾”我。“夾”的意思有點類似“穿小鞋”,但比“穿小鞋”要嚴重得多。
雖然調我之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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