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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宛如揣著一塊火炭,鞭策著她伏案學習。
直到這時候,她才知道,很多言情小說中作為浪漫愛情基礎的男人的霸氣、強硬、執著,真要在生活中出現,並不是那麼好受的。漸漸地,帶她走馬踏遍長安花的豪勇少年,真的變成了一枚釘子,楔入皮肉,無法擺脫,無法拔除。
面對釘子的糾纏,她只能忍氣吞聲。說到底,這一切惡果,都是自己的衝動和任性所致。身邊和她同出同入的女孩,也有為她憤憤不平的,可釘子一來,不是沉默畏縮,就是悄悄溜走。都是良家少女,乖巧學生,誰有那份膽量,那份義勇,肯招惹釘子這樣臭名昭著的校園流氓呢?而慷慨任俠的林之若,卻偏偏又在數百里之外。
最難受的時候,程輝挺身而出,為她與釘子決鬥,被學校記大過一次。對這位掛名的哥哥,唐馨是說不出的感激,取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錢,買了各式各樣的禮物。程輝都不肯收,只留下了一個她自己手打的紅色中國結。
自決鬥之後,唐馨一直擔心釘子的報復。透過一段時間的交往,她深知釘子此人狡黠多智,手腕靈活,實在很難對付。好在他非常愛面子,既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立下誓言,就算心裡多麼不甘心,大概也不至於食言。眼看著好幾個月都沒來找她,而程輝也安然無恙,她才鬆了這口氣。
可是,釘子終於還是出手了,而且用了這麼狡猾殘忍的方式。
如果程輝因為這次受傷,影響了成績,在高考中失利,她將情何以堪!
原來世上最痛苦的事,不是學業的挫折,不是愛情的失意,不是相愛卻分離,而是一個人對你千百樣好,你卻深深對他不起。
她想卻找釘子當面質問,可是卻不知道他家的地址。她想撲入一個懷抱,訴說她的悔恨和傷心,可是卻沒有人可以投奔。
大雪垂落如浸溼的棉絮,天地蒼茫,浮生寂寞。
終於耗盡了體力,她扶著路邊的欄杆喘息。路邊種滿白楊,枯瘦乾硬如赤裸的靈魂,只有樹幹上無數的疤痕有如一隻隻眼睛,大睜著看這人世。
她仰起頭來,大雪立刻打上面頰,冰冷粘重,一如她的心事。視野立刻模糊。她本能地抹了一把臉,然而雪水已經滲入眼瞼,一陣刺痛,讓她緊緊閉上眼睛。
眼淚終於湧了出來,和雪水融在一起,冷與熱衝擊,鹹與苦交匯,再也分辨不出滋味。
林之若與父母在上海過年,將近開學才姍姍歸來,聽到程輝莫名被人毆打,折斷兩根肋骨的訊息,很是驚詫,約了唐馨孟繁星李凱等一齊去探病。見是去程家而不是醫院,不由詫異:“你們不是說他前天才出事嗎?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?”
孟繁星李凱和程輝一起長大,對他家情況很瞭解,當下解釋給林之若聽。原來程輝的爺爺糖尿病最近轉成尿毒症,每個月都要做透析。程輝家裡本來就不寬裕,母親又提前退休在家照顧老人,這樣一來更是捉襟見肘,負債不少。程輝就是因為寒假裡在一家新開的歌舞餐廳當侍應生,想掙點外快補貼家用,深夜方歸,才被人打傷的。這次程輝住院,花銷都是借的。程輝不想再給家裡增添負擔,所以堅持提前出院。唐馨他們幾個湊了些錢給程輝,可是幾個人都是窮學生,零花錢本來就不多,一共也沒多少,無異於杯水車薪。
林之若聞言笑道:“這下你們可找對人了。我上次去省城培訓,學校給了三千塊;這次去北京,只有十來天,因為路程遠,又給了三千。通共算起來,倒剩了將近一半。本來在上海我要上繳給媽媽,媽媽說這是我自己掙的,就自己留著吧,生活費照付。現在錢都在我兜裡,還沒來得及去銀行存呢。”
唐馨高興得跳起來:“原來大款在這裡。我本來打算跟我媽借呢,可是她說我小孩子家,不許摻合錢上面的事。”
林之若道:“還有一個大款呢,咱們不能落下他。聽說傅青綸爸爸媽媽在南方開了一個傢俱廠,很賺錢,應該不會在乎這點錢。”她找到一個公用電話,把這件事告訴了傅青綸。傅青綸聽說程輝受傷,嚇了一跳,滿口答應,立即去銀行取了自己名下的積蓄,來和他們會合。
兩份錢合在一起,數目已經很大了。林之若掂了掂,笑道:“這些錢,程輝就是再斷兩根肋骨,應該也夠了。”
唐馨拿了自己的手帕,細心把錢包好,用皮筋勒住,向林傅二人道:“這些錢算我借你們的,我會想辦法還的。”
傅青綸搖頭道:“不用還了。程輝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朋友。反正這些錢我留著也沒什麼用處,能幫上程輝,我很高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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