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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看書聽歌。後來發現雨聲很急,便到窗前去望望雨景,誰想到大雨中還站著一個人。”林之若微微一笑:“如今風雨西樓夜,不聽清歌也淚垂。既有風雨又聽清歌,要不是你來了,說不定我真的會哭呢。”
孟繁星不知如何回答,兩個人相對默然。窗外的雨聲轉緩,臥室的歌聲清晰了起來,是Phil Collins 的“Against all odds”:
How can I just let you walk away;
just let you leave without a trace
When I stand here taking every breath with you; ooh
You’re the only one who really knew me at all……
(我怎能就這樣讓你離去
不留下一絲痕跡
當我呼吸著你的呼吸,哦
你是我唯一的知己……)
孟繁星聽了一會兒,不禁詫異:“這好像是傅青綸的那盤英文經典?”
林之若敬佩地道:“這麼遠你也聽得出?”
孟繁星微微窘迫,道:“其實我對英文歌所知不多。這盤磁帶,因為傅青綸曾經在宿舍放過兩次,都是經典老歌,旋律特別優美,所以有點印象。”
林之若道:“傅青綸說聽舒緩的音樂,可能會緩解頭痛,推薦我聽古典音樂,什麼古琴啊古箏啊洞簫啊什麼的。我說又沒有人唱,又沒有歌詞,還不得成催眠曲,他便借了這個給我。旋律優不優美我不知道,歌詞倒是挺優美的。”
“傅青綸很關心你啊。”話一出口,孟繁星就後悔了。有人關心林之若,自己應當開心才是,這話怎麼聽都透著點酸意。
林之若沉默了一下,道:“大家對我都很好。”過了一會兒,又道:“你冒著大雨來陪我,我很感激。”
氣氛霎時變得客氣疏遠起來。孟繁星暗恨自己,卻想不出什麼話來扭轉局面。
雨聲又急了起來,嘈嘈切切,淹沒了音樂。
林之若走到窗邊,望著外面的大雨,沉默不語。
孟繁星鼓起勇氣,走到她身邊,道:“剛才我在雨中站了好久,不知怎麼的,想起了程輝讓你作的那首‘世上最痛苦的事’,忽然明白了你為什麼說‘當一切觸手可及,我卻不願伸出手去’。”
林之若轉頭望著他:“為什麼?”
孟繁星道:“你對自己並不在乎,是不是?活也好,死也好,痛苦也好,舒服也好,你都無所謂,是不是?”
林之若沉默半晌,道:“我希望是,但並不能完全做到。”
孟繁星道:“有一句話,我一直想問你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你不願伸出手去,祈求溫暖。那麼,如果有一個人,主動向你伸出手去,你會不會接受?”
林之若避而不答,卻道:“六世達賴倉央嘉措曾經寫過許多情歌,被認為是佛教的叛逆。其實,他有些詩歌寫得還是很有道理的。”她轉過身去,在繁音促節的雨聲中,緩緩念道:“第一最好不相見,如此便可不相戀;第二最好不相知,如此便可不相思。”
“如果已經相見,已經相知了呢?”
林之若微笑:“何妨朝暮長相見,如果可以不相戀;何妨兩心長相知,如果可以不相思。”
孟繁星苦澀地道:“頭痛之前,你並不是這麼喜歡佛教的。”
“那時候,我年少輕狂。”
“可是,你痛得這樣厲害,不應該一個人扛著,把關心你的人拒之門外。”
“你來之前,我剛剛填了一首卜運算元。”林之若曼聲吟道:“頭痛又何如,生死原是虛。年年月月夜兼日,留不住須臾。”
孟繁星無語可答,想了想,道:“之若,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理智,這麼堅強,這麼……冷靜?”
林之若回望他:“為什麼?這樣不好麼?”
“因為,這樣的你,不是……”他尋找著恰當的詞語,“自然而然的。”
林之若微笑:“你總是能看穿我。五百年前,你曾經在八卦爐裡鍛造過,煉成了火眼金睛麼?”
孟繁星誠懇地道:“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,又總是對什麼都不介意的樣子。在你面前,我一直覺得自己很低微,很俗氣。如果是以前,我一定不敢對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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