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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。
她還記得那晚;自己一本正經地告訴他;“如果真正在乎一個人,就絕對不會恨他”。可是多年之後,曾經那麼在乎他的她;最終卻還是恨上了他。
原來這世上,根本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。
抬起頭;對面是莊令儀帶三分探尋的臉。她微微一笑:“這件事你不用管。你只需要知道,陛下並沒有生氣就夠了。”聲音平淡;“這件事以後也不要再提。”
莊令儀眼中仍有困惑,卻極有分寸地點點頭,不再發問。
顧雲羨看著自己乾淨光滑的指甲,雙唇緊抿。
昨夜;當著闔宮嬪御的面,她神情坦蕩地說道:“為君者當賞罰分明,這般遷怒無辜,與那些奸惡之徒又有何異?”
她話中的重點,便是那“無辜”二字。
三公主的悲劇恐怕至今還是他心上難以癒合的傷口。她知道他一直惱恨林婕妤,氣她為了殺他,竟把無辜的女兒給牽扯進來,枉為人母。
所以,只要可以,他便不會再讓別人也遭此劫難。
即使對方不過是個卑微的宦官。
當時他是暴怒之下,失了理智。但若真打死了那宦官,等他事後回想起來,定會懊惱。所以,在那關頭勸住了他的人,不僅不會受到懲罰,多半還能博得他的好感。
更何況,她說的那番話是她反覆思量過的,每一個字都揣測了他的心境。
從現在的結果來看,她的費心籌謀總算沒有白費。
當日下午,毓淑儀主動來到含章殿,稱要與元貴姬商討緝兇之事。
“柔婉儀中毒,陛下龍顏震怒,本宮心中實在忐忑。未知顧妹妹可有辦法查出真兇,還柔婉儀和皇三子一個公道?”毓淑儀一臉誠懇地問道。
“淑儀娘娘執掌六宮大權,臣妾自然唯娘娘馬首是瞻。”顧雲羨神情恭敬,“此事全憑娘娘吩咐。”
她會這麼說,全在毓淑儀的意料之中,是以笑容未變,繼續道:“妹妹如此推脫,可就是你的不是了。陛下既許你協理六宮之權,此事原是你職責所在。”
“娘娘說的是,此事臣妾自然有責任。”顧雲羨不卑不亢道,“然而臣妾只是協理六宮,拿主意的還是娘娘您。”
頓了頓,唇畔帶上一絲淺笑,“這個道理,想來陛下也是明白的。”
毓淑儀笑意稍斂,“妹妹這是什麼意思?”
顧雲羨但笑不語。
毓淑儀看到她的表情,眼神冷了下來,譏誚道:“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。”
她還在奇怪,昨天晚上顧雲羨怎會那般好心?竟主動退居其次,放棄了和她並駕齊驅的機會。
原來她不是不願意和她平起平坐,是根本容不得有人與她分權!
主動表示願當副手,一方面博得陛下的好感,另一方面還可把這個近在眼前的大麻煩丟給她。等她傷透腦筋都找不出毒害柔婉儀的兇手時,她再出面落井下石。以陛下如今對她的寵愛程度,搞不好就真的直接把六宮大權交給她一個人了。
真是好生大的胃口!
“娘娘現在一定在想,臣妾昨夜的所作所為,皆是惺惺作態,為的是陷娘娘於險境,”顧雲羨笑意吟吟,“是也不是?”
毓淑儀冷冷地看著她。
顧雲羨看到她難得帶了五分真實情緒的目光,心中輕輕一哂。
如果說在她所認識的人中,景馥姝是最能忍耐的,那麼這個沈竹央絕對是最會偽裝的。她長袖善舞、精明幹練,對待任何人都是笑如春風一般。
她還記得,自己嫁入東宮的次日,她以太子良娣的身份來向自己問安,跪地敬茶時,唇邊的笑容恭順無比。那時候,她差點以為她是個溫柔無害的人。
如今終於把這個滑不留手的女人逼出了幾分真實,她後面的話也就好說了。
“竹央。”顧雲羨曼聲道,果不其然看到毓淑儀神色一變,“我還是喜歡這麼叫你。”
“這一陣我一直在想,我們之間怎麼會搞成這樣。”顧雲羨悠悠道,“其實細論起來,你我相處的時間是最長的。從前在東宮,我們雖然關係不算好,卻也不曾有過什麼大的過結。我曾經以為,我們就算當不了朋友,至少不會變成仇人。”
“自然,我也明白,身在那個位置上,許多決定都是形勢所迫,由不得自己。”顧雲羨輕聲道,“所以,就算你從前暗地裡做了些什麼,我也都可以不在意。”
語氣意味深長地拖長,“當然,前提是,你希望我不在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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