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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醫踟躕道:“陛下,可否讓微臣把個脈?”
“不必了……”
“陛下已經三日寢食不安,微臣擔憂陛下的身體,還請陛下勿要憂心攝政王之事……”
“退下吧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御醫越發猶豫,“可攝政王……”
“退下!”
楚鳳宸不知道心頭這難以紓解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,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喘不過起來了,從胸口到每一寸髮絲,從目光所及之處到思緒中轟然傾塌的每一寸土壤。她恍惚朝前走,卻忽然被一抹綠色攔住了。
淮……青?
“陛下,即使陛下不願意,也該去看看攝政王吧。”淮青輕道,“攝政王昨日方才轉醒,第一件事就是問陛下是否受傷,於情於理,陛下都不該置之不理。”
裴毓……轉醒?楚鳳宸陡然回神:“你說什麼?!”
淮青一愣,忽然明白了這其中有多大的烏龍,頓時黑了臉,朝御醫投了個涼颼颼的眼神:“我說沈御醫,你陛下陛下了半天,沒有說清楚王爺現狀?”
御醫哆嗦。
楚鳳宸:“……”
老御醫猶豫了會兒,顫抖道:“攝政王餘毒已清,陛下藥方自是不需要。只是攝政王身子虛弱,還需大補。”
楚鳳宸默默閉了眼睛,痠痛的感覺頃刻間蔓延到全身,到最後卻是一陣浮軟。
御醫苑執事,換人。
必須!馬上!即刻!
……
午後,楚鳳宸坐上了去裴王府的馬車,透過車簾遙看一路的喧鬧街市。不多時,裴王府巍峨的大門近在眼前。楚鳳宸在門前稍稍遲疑了一會兒,終於還是一步跨了進去。
聽淮青說,裴毓是在第二日的午後轉醒的。也許是沈卿之終究留了一絲餘地防止射中和寧公主,他身上的箭毒並不是十分罕見的,幾個御醫聯合用藥之下,餘毒終於還是排淨了。只是他的身子原本就虛弱得很,這下又去了半條命,就真的只剩下一口氣吊回幾縷魂魄,禍害遺千年來了。
“陛下,攝政王剛剛睡下,您是否……”房前,衷心的小丫鬟冒死諫言。
楚鳳宸動作微滯,咧嘴道:“朕不吵他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開門吧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小丫鬟通紅著眼睛開了門,等楚鳳宸踏進房門的時候,一滴碩大的眼淚從臉頰滑落。
楚鳳宸活生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。這模樣,怎麼她成了強入小姐閨房的地痞流氓了?皇帝親見難道不是光宗耀祖的事麼?!怎麼看也是她吃虧吧!
相較於外頭的層層把守,裴毓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空蕩蕩。楚鳳宸輕手輕腳走進了內寢,一面走一面偷偷張望: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裴毓的房間。原本以為這個花枝招展體面玲瓏的花孔雀會有一個奢華鋪張的寢臥,卻沒想到居然乾淨素雅得堪稱簡陋。
房間內最為明顯的是一張梨花木的碩大案臺,案臺上放著厚厚一疊奏摺,顯然是她平日裡根本觸碰不到的。機會難得,她默默地摸了一本,卻不想是空的。又摸一本,還是空的。鬼使神差地,她翻到了最後一頁,果然,那上頭寫著她已經看過無數次的話語:花開遲遲,詩酒難敘;心之所往,東風晚來。
他一個人的時候,就無聊寫這些玩?
奏摺就是用來這麼浪費的?
手上的奏摺頓時燙得捏不住,啪,奏摺落了地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楚鳳宸慌忙抬頭去看裴毓,確定他沒有任何異動,她才小心舒了口氣,又把奏摺撿了起來,輕輕擱回了遠處,緩步來到了床前。
床榻上躺著的是權傾朝野害得她狼狽了五年的攝政王,幾近無暇精緻的臉蒼白,沒有被束縛的青絲柔順地傾灑在身下,微薄的唇少有血色,明明是一副病態十足的模樣,卻出人意料地……漂亮。
當然,這顯然是一個不恰當的形容。楚鳳宸輕輕捶了一記自己的腦袋,想把鑽進腦海裡的詭異用詞給敲出去,卻不想這小小的舉動讓床榻上的人微微皺起了眉頭。
他的眼睫顫了顫,居然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完了!
楚鳳宸緊張得想要挖一個地洞鑽進去。
“聞綠?”裴毓發出了沙啞的聲音。
楚鳳宸一愣,屏住了呼吸。聞綠是誰她剛巧知道的,是那個淚眼汪汪覺得皇帝要進去強了攝政王的丫鬟,裴毓的貼身侍婢。他這是還沒有徹底醒來麼?
第47章 眼盲
他是先皇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