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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髮生的事情。所有人的心跳在這一瞬間似乎已經停止了,一半人是因為即將到來的喜訊而興奮,另外一半人是在痛苦地等待那場災難。
歐陽東開始調整他的步頻和步輻。守門員艱難地移動著,他覺得口乾舌燥,嗓子就象有團火在燃燒,原本靈活的雙腿都有些麻木,他努力眨巴著眼睛,好讓突然滲出的汗水不至於遮掩住自己的視線。歐陽東能聽見身後兩個中衛痛苦的喘息,就象兩個破敗的風箱一樣,呼哧呼哧地垂死掙扎著。
在守門員撲出的一剎那,歐陽東的左腳輕輕地一靠,足球和守門員的指尖擦肩而過,守門員笨拙地摔倒在地上,而歐陽東已經開始在擺腿。距離球門十碼,中間毫無阻礙……
球,沒有射進。
正確地說,沒有射門。球被從後面趕上的中衛一腳揣出了底線。
射門前歐陽東失去了重心,突然摔倒在地上。該死的抽筋!
第二章 衝甲之路(十)
在賓館的三號餐廳中,所有人都悶頭吃著喝著,除了偶爾一兩記叮叮噹噹的碗碟碰撞聲,沒有人願意說話,也沒人有說話的力氣和勇氣。下午的比賽輸了,零比二。論說起來,這還是今年乙級聯賽開賽以來九園隊輸的第一場球,而且場面也不算太難看,上半時他們還一度取得很大的優勢,只是運氣欠缺沒能把優勝轉化為勝利。然而,這卻是他們最輸不起的一場比賽。
下午在漢陽三江體育場同時進行的另一場比賽裡,廣西灕江和山東博騰二比二踢平,這樣總決賽首回合戰罷,莆陽陶然以三分佔第一,廣西灕江和山東博騰並列第二,九園積分墊底。衝甲的前途在短短兩個小時裡突然變得虛幻飄渺起來。
歐陽東也坐在餐桌旁,慢慢地刨著不鏽鋼餐具裡的飯菜,仔細地咀嚼品嚐著四星酒店裡大廚們的手藝,臉色平靜就象一潭死水。沒人責怪他,九十分鐘裡他來回奔跑的次數和距離都是全隊最多的,而且很多時候是從自己的半場直突進對方的後場;而在過去六七場比賽裡,除了守門員和三個後衛,他上場的時間也是最多的。誰都知道他已經把自己的體能發揮到了極限,只是那該死的抽筋來的太不是時候。
“放假兩天。大家都累了,要好好休息休息。”飯後尤盛強做出一副笑臉,宣佈了這個教練組的集體決定。下午的比賽中三個人抽筋倒在場地上,這隻能說明連續的廝殺征戰已經教他們無法再堅持下去。不是球員們不盡力,是他們已經竭盡全力。
與平時不一樣,所有球員都默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,沒人再提起出去走走玩玩的事情,助理教練們和副總不約而同去了尤盛的房間。副總的臉色很不好看,九園集團總裁剛剛來過電話,聲音不高語氣卻很嚴厲:“怎麼會輸了?你這個總經理幹什麼吃的?集團公司已經為俱樂部投入了七百萬,如果衝甲失敗,誰來負這個責?是你,還是我!”副總當時握著電話筒的手都在輕微地顫抖,他連一句囫圇話都說不出,不停地用手帕揩著額頭的汗水。
尤盛房間裡的空調嗡嗡地叫著,副總還在不停用手帕揩著額頭鼻尖的汗水,低垂著頭乾巴巴地說道:“閔老總坐明天的飛機過來。”沒人說話。“總裁在廣州和新加坡人談完公務,可能也要直接來這裡。”還是沒人說話。球隊現在的局勢很嚴峻,不要說來個副老總或者總裁,就是他們親自上場也頂屁用。
一個助理似哭似笑地冷笑一聲,自嘲道:“十場比賽九勝一負,這成績多驕人啊。可惜這一負就把前面九勝全部抹殺掉,足協這比賽規則真他……”尤盛不耐煩地揮揮手,擋住助理後面的話:“現在說什麼都沒用,關鍵是後面兩場,”他不勝疲憊地窩在沙發裡,眯著眼睛死死盯著茶几上那個大理石菸缸,似乎想用目光把它穿個洞,咬著牙關吐出一句話:“下一場對山東博騰,無論如何也不能輸。”屋裡幾個人都被他冷森森的語氣激得一震,這原本是題中之意,不過他的語調也太空洞了,空洞得就象從地下冒出來一樣。
“怎麼踢?球員都累成那樣了。博騰和灕江踢平了,我們上次勝灕江也全是僥倖。”一個助理問道。誰都知道這一場輸不起了,甚至平都不行,可是怎麼樣才能贏?尤盛長長嘆息一聲,他現在也沒折。博騰比賽的錄象已經看過了,和灕江陶然水平接近,又是一場短兵相接的硬仗,關鍵是誰都沒打贏這場硬仗的主意。
屋子裡靜下來,除了嗡嗡的空調聲和吸菸時菸捲燃燒的茲茲聲。
時間在慢慢地劃過,除了菸缸裡那漸漸溢滿的菸灰和菸蒂,什麼辦法都沒有,每個辦法都還沒說出來就被策劃人自己扼殺在腦海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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