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部分(第3/4 頁)
當然知道他最後說的那些全是謊話,陶然俱樂部早就放假了,可她不能揭穿他,也許這善意的謊言對兩人都好。
她一直等到歐陽東鑽進一輛計程車,直到計程車消逝在一段一段的路燈燈光下,才慢慢地走進電視臺招待所。
第二天傍晚,就在劉嵐離開莆陽後幾個小時,歐陽東也揹著一個小小的挎包,走出陶然俱樂部基地,在基地大門口他攔下一輛計程車,“師傅,去火車站。”
他要回桐縣去參加紅英的婚禮。
第七章 路(二)
么妹子紅英成親的第二天,歐陽東就拎著他那個小小的挎包,急慌慌地逃離桐縣。之前在電話裡提到的姑娘沒能和歐陽東一道回去,舅舅一家人就很是納悶,從歐陽東那故作輕鬆的言談舉止,他們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,因此上熱心腸的舅媽自然當仁不讓,四處張羅著給歐陽東說一戶好親事。回桐縣才九天時間,歐陽東那嘴碎的舅媽就一口氣給他介紹了三四個物件。提起歐陽東,這一片街坊誰還不知道他是一個在省城掙大錢的運動員,誰家要有好女兒,還不上趕著來攀這門親,這讓本想回桐縣好好休息幾天的歐陽東更累,在那些被媒人和舅媽誇成一朵花一樣的姑娘面前,他時常尷尬地連個囫圇話都抖不清。這倒不是他靦腆,而是他現在確實沒這份心思來攪和這些事。
歐陽東沒去省城,直接就回了莆陽。現在還是放假期間,偌大的基地裡冷冷清清地,時常一個上午也難得看見一個人影,一隊二隊要到十二月二十號前後才會重新集中,三隊倒是天天下午都要來基地訓練,可那些都是還在讀書的十來歲半大小子,歐陽東哪裡能和他們鑽在一起?沒事時,他上午就一個人在操場上跑幾圈,或者去健身房裡待著,要不就在寢室裡看電視打發時間,中午便和幾個留守的俱樂部工作人員一起吃食堂,下午哩,通常都隨便抓一本書,順著江邊去那間濱江茶園裡喝水看書,日子倒也悠閒。
這樣的日子只能算是悠閒,不能說是清淨,實際上歐陽東的生活一點都不清淨。隔上兩三天,已經開始在上海那家電視臺上班的劉嵐就會給他來一通電話,說說工作的辛苦,說說大上海的繁華,也說說和新同事之間諸般種種的交際。每次接到劉嵐的電話,歐陽東總是笑著,聽著,在恰當的時候關切地問上一句“然後哩,又怎麼樣?”,或者就很開心地笑幾聲,再囑咐劉嵐一定要注意身體,要注意安全。放下電話,他就咬著嘴唇,一晚上都陰沉著臉,然後就去健身房舉槓鈴練力量,直到汗流夾背手腳痠軟才慢慢走回寢室,洗個澡換身衣服倒床就睡。每當他想方設法讓那段不成功的感情從頭腦中消逝時,劉嵐就會給他來個電話,告訴他一個好訊息或者一個壞訊息或者一個不好也不壞的訊息,再度把他隱藏起來的情感從心靈深處呼喚出來。
“是麼,這樣說你的欄目在元旦那天就播出第一期?”歐陽東斜依在床頭,對著話筒輕笑著說道,“那你可要好好表現。可惜莆陽這裡收不到你們的節目,要不我肯定要看的。”擱下電話,歐陽東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抹冷笑。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?她難道不知道,自打她登上去上海的飛機,兩人那一段連“開始”都說不上的關係已經斷了麼,兩人相隔千里,在這樣一個飛速發展變化的社會中,那種本來就模模糊糊的情感,還能持久?就靠三天兩頭一次幾分鐘的電話,能維持麼?
劉嵐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去打這樣的電話。她很清楚,她和歐陽東之間的事情已經完結了。因為誰都沒有過承諾,因此就無所謂誰對誰錯,只是她心裡總覺得自己在這事上,有些對不起歐陽東,她總想做點什麼來彌補他,但她又不知道這彌補的事情該從何做起……
離假期結束越來越近,基地裡也就日漸熱鬧起來,最先來報到的是俱樂部新轉進的隊員,早來兩天也能掙個好印象,說不定主教練一高興,興許在來年聯賽時就能有個更好的出場位置。這幾天還有好些老外在俱樂部進進出出。按主教練董長江的曲畫,陶然隊衝A的本錢就是快速攻防,這就對隊員個人能力有了更高的要求,而現有人員除了一套老班底之外,無人可用,所以後防中場前鋒三條線都要補充人手,國內找不到好的,就找外援,當務之急就是要一個好後腰和一個好前鋒。
歐陽東可沒興趣看那些試訓外援在場上賣弄,吃罷午飯,他就夾著一本書溜出基地,在大門口突然有人叫住他,聲音既陌生又熟悉,轉頭看時,卻是一年多時間沒見的老教練尤盛,裹著件灰色大衣,周身上下依然是那樣一絲不苟,正笑眯眯地站在大門一側望著他。
“尤指導,您幾
本章未完,點選下一頁繼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