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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年前就死了,他還揹著人痛哭了一場。
可沒想到,幾年後,爹爹故世,不到兩年,家裡奴僕盡散,只剩下了他和娘、奶孃以及……她。
這些日子來她的辛苦操持,他不是沒看在眼裡,可是不知怎的心裡總窩著一口氣,她越忙越累,他就越煩越亂。
他真不知,過著這般縮衣節食的日子,她怎麼還笑得出來?
而且飯桌上,還能維持著三菜一湯,裡頭起碼有一道是葷食,不管菜式再簡單,她永遠能做得鮮美可口。
有時他會感到挫敗,好似百無一用是書生,他忝為男子,對這個家的貢獻卻連個小女人都不如。
他要自己瞧不起她原來的貧賤出身,可是日子越久,他越發現自己這個世家子弟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。
越是明白,越是痛苦……
劉常君閉上雙眼,疲憊的揉揉眉心,低聲命令道:“劉常君,跟讀書無關的事都別再去想了,聽見沒有?你現在應該做的,就是在半個月後的鄉試一舉掄元,好好為劉家揚眉吐氣。”
就在此時,一陣隱約的笑語突然鑽進了他耳裡……是她?!
他睜開眼睛,臉上浮現一絲期盼,迅速往聲音來處望去,卻險險嘔出了一口血來!
劉惜秀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有說有笑地走過長廊,兩人背上都揹著捆得紮實的柴火,像煞了一對相互扶持的鄉下小夫妻。
“趙二哥,謝謝你,還讓你幫我撿了這麼多送過來。”她歉然道。
趙二哥是個老實人,聽她這麼說,不禁訕然地摸摸頭。“秀小姐,這沒什麼的,以後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,你儘管吩咐。怎麼說我是男子,力氣總比姑娘家大,擔擔抬抬的活兒就交由我做便是了。”
“那怎麼行?”劉惜秀搖搖頭,“這是我自個兒該做的事,不能老是勞煩別人的。”
“秀小姐不用同我客氣……”趙二哥突然看見佇立在一旁的劉常君,底下的話登時忘了。
“常君哥哥?”她訝然地望著他。
劉常君不發一言,面色肅然,主動把趙二哥背上的柴火接過來,扛在自己肩上。
趙二哥雖摸不著頭緒,卻識趣地告退了。
氣氛不知怎地僵凝住了,明明沒怎樣,可劉惜秀卻在他嚴峻的神情下忐忑了起來。
“我才奇怪為什麼家裡總不缺柴火,倒像是自己會生會長的,原來是有人幫你。”
“常君哥哥,你不是在書軒裡讀書嗎?”她有些不安的看著他。
“你就巴不得我天天在書軒裡,連外頭天翻地覆了都不知道。”劉常君微眯起眸子,“我們劉家向來清清白白,循規守矩,禮義嚴明,你連陌生男子都敢招進來,難道就不怕敗壞門風,惹人恥笑嗎?”
劉惜秀臉上瞬間變色了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耳。“常君哥哥,你怎麼能這樣說我?趙二哥只是幫我的忙,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,又哪來的敗壞門風,惹人恥笑了?”
“怎麼沒惹人恥笑了?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跟人家聊笑,還隨隨便便就讓男人跟到家裡來。”他越說火氣越上湧。“你真那麼那麼喜歡作踐自己的話,為什麼不乾脆去當窯姊兒算了!”
“你--你--”她心都寒了,氣得渾身顫抖,扔下柴火扭頭就走。
“走就走,你除了會朝我使性子之外,還會什麼?”劉常君朝著她背影恨恨低吼,“見了別的男人就眉開眼笑,一口一個趙二哥趙三哥的,到底有沒有姑娘家的自覺?到底懂不懂羞恥?”
劉惜秀腳下步子僵停,又氣又急又羞臊,鼻音濃重地氣喊了一聲:“人家趙二哥有妻小了!”
劉常君愣住了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跑走。
奶孃聞聲出來一瞧,見他滿臉懊惱,全然沒有平素的沈靜自持,不禁又是感慨又是懊惱好笑。
這個傻少爺,儘管嘴上說得硬,偏偏一遇上秀小姐的事就理智全失,唉,真不知誰才是誰命中註定的冤家呀?
“大少爺。”奶孃開口。
“不準說。”劉惜秀霍地回頭,怒氣衝衝。“您肯定又是要為她開脫,像這樣的話,我一個字都不想聽。”
“那地上這些柴火都由我老婆子自個兒挑抬嗎?”奶孃嘆了一口氣。
“當然是--”他氣得漲紅的俊臉瞬間尷尬了起來,只得極力吞下怒火,默默挑起一捆沉重的柴火,低低咕噥,“我來。”
奶孃忍著笑意,跟著臉色鐵青的劉常君一路朝灶房方向走,走著走著,突然像是在自言自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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