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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夫君,這是假的對不對?”她帶著一絲小小希望地問道:“這只是空穴來風的閒話……他們胡亂猜測的……我想也是,這怎麼可能呢……”
就像那紙休書,也是他故意騙她的吧?
“我說過,不要叫我夫君。”他淡然道。
“你還在生我的氣嗎?”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,更加怯弱地喃喃,“都過了這麼久,你……可不可以別生我的氣了?”
“我有什麼理由生你的氣?”劉常君笑了,但眼神沒有絲毫溫度,“你是我什麼人?”
她臉色一白,微微顫抖著懇求道:“別這樣--”
“沒錯,我是要納妾,不過你放心,那是暫時的。”他冷冷道。
暫時?暫時?太好了,那只是暫時……
劉惜秀呆望著他,心底絞擰的不知是痛苦還是欣慰,卻不十分明白他究竟說的是什麼?
“待我赴職之後,形勢穩定了,我就會把嫣嫣扶正。”他像是談論天氣般,再自然不過地道。
他到底在說些什麼?為什麼她一個字也聽不懂?
劉惜秀腦中一片空白。
“怎麼了?”他濃眉一揚。
“是、是因為要把嫣嫣扶正,所以你才要休了我?”
劉常君直視著她,冷淡的眸色裡像是有一絲奇怪,“我休書都給了,難道你還不明白?”
她眼眶灼熱如燒,呼吸困難了起來。
“我,劉常君,要休妻。”他神情很淡,慢慢說出口的字卻像是驚滔駭浪。
起初,她還沒有聽仔細他說的意思,直到她漸漸回過了神,“休妻”二字,像潑在心上的劇毒般,一點一點地腐蝕了她的五臟六腑,然後,才感覺到那似直直墜到谷底,冰冷絕望,撕心裂肺的痛。
“你真的人……休了我?”
“是。”
“我、我做錯了什麼?”她嗓音破碎地問,“我到底做錯了什麼,你要休了我?”
“不用這樣,好似對我眷眷情深。”他的語氣裡充滿疲倦,“別忘了,當初你是不願嫁我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喉頭哽住了。
“既然現在我們誰都不再需要誰了,早早說清楚了也好,你省得再力圖報恩,我也省得在人前佯作恩愛。”他淡淡道。
劉惜秀望著他,熱淚再也抑不住滾滾而落。
“別哭了。”他目光看向旁處,“這對事情沒有任何幫助。”
小手緊緊捂住了嘴巴,她死命憋忍住……
“現下我新中狀元,還不宜有大動作,待過了一段時日,等不再那麼受人注目後,我會給你一大筆銀子,夠你安安穩穩過完下半輩子的。”
淚水溢位指縫,她閉上雙眼,不忍再看,不想再聽。
“還有,我今晚會在書軒看書,就不用等我了。”說完,劉常君抓起披風就往外走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很久,劉惜秀緊捂嘴的手始終沒有放下,依然無聲地默默掉著淚。
而心,還是碎了,碎得徹徹底底,再無一絲完整……
猶如她這一生。
第八章
狀元府邸比原來劉府大上豈止數倍,看不盡的雕樑畫棟,數不清的亭臺樓閣,由此可知當今聖上對新科狀元有多麼寵眷愛顧了。
搬入狀元府的第二日,皇帝便將劉常君召入宮,囑他儘快入閣受印接職,早日為君上效力,為百姓謀福。
劉常君自走馬上任後,便忙得不可開交,幾乎天天都是入了夜才回到府中,一回來就直接進書房,夜夜挑燈勤於公事,直到夜殘更漏時分,才悄悄回房,背對著她和衣而臥。
劉惜秀聽著他開了門,關了門,接著躺在床榻上,卻離得她遠遠的。
她不懂,為什麼他還要強迫自己回到有她在的房?
呵,她想起來了,雖是有名無實,但在人前,他倆終究是夫妻。
劉惜秀靠在繡花枕上,雙眼望著夜色昏暗裡的虛無。
塵世恍然如夢,流光,就這樣一點一滴地在眼前溜走了。
她像是早已亡故了在前生的魂,猶固執地逗留在這已不屬於她的地方,空空蕩蕩、渺渺茫茫,等待著漸漸斑駁褪盡色彩的歲月,慢慢將她帶走。
劉惜秀這才明白,原來在她心底,已早認定了自己生是他的人,死也是他的鬼。
可那又怎樣呢?
他和她從無夫妻之實,他也未曾許過她什麼,況且她自小就知道,她是劉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