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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禁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,下意識摩挲著陡然生寒的雙臂。
老舊的土地祠裡,有尊長年被香火燻得慈祥面目都變得黑黑的土地公,這祠裡打掃得挺乾淨,還有兩隻褪色的粗蒲團鋪在跟前。
跟土地公借個粗蒲團到角落裡,就這麼靠著牆角睡一夜,應該無妨吧?
劉惜秀在神像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合掌膜拜,祝禱了片刻,這才拿起一隻粗蒲團……陡然間,眼角餘光瞥見黑暗角落中隱約有團東西在移動,鼻端也聞到了一絲血腥味,她倒抽了一口涼氣,將蒲團緊緊抱在胸前。
“是,是誰?”她恐懼得嗓音微顫。
“別……過來。”一個低沈的聲音霸道地命令,“走開!”
她一呆,腦海閃過了一個荒謬至極的年頭-這口氣,像煞了一個人。
常君?!
不,不不不……常君怎麼可能會在這兒,他是當朝狀元郎,皇上深為倚重的大官,並且、並且已經又娶了美嬌娘,現在正過著安享榮華、幸福無匹的日子,他怎麼可能會孤零零地躲在這個荒涼小鎮上的土地祠裡。
她定了定神,小聲道:”對不起,我不知道這兒有人了。“
那身影一動也不動,不發一言。
劉惜秀本能就想逃出土地祠,遠離這個不知是善類還是惡人的男子,可是不知怎的,她的雙腳卻自有意識地釘在原地,始終邁不開步子。
看之他瑟縮成一團的摸樣,她忍不住關心地問:“你……你哪兒不舒服嗎?需不需要我幫你找大夫看看?”
“不!”那人氣息粗重地大了點聲,隨即又壓下聲,模糊道:“不要。”
她嚇得後退兩步,當下就想奪門而出。
可是她只要一想起,這人有著和夫君神似的嗓音,她的心就情不自禁軟了下來。
假若今天是夫君受傷了,在一個無人發現的地方,他一定也會像角落裡的這個人,倔強地強撐著慢慢死去。
她光真麼想,鼻頭就酸楚了起來,眼眶不爭氣地溼熱者,再也無法狠下心腸就這麼丟著不管。
“如果你不讓我幫你,那我就去報官。”她柔軟溫和的聲音威脅起人來,半點說服力也無。“我、我就跟官府說,你是汪洋大盜。”
沉沉夜色裡,那人疲倦的黑眸掠過一絲光亮,像是笑意,又像是無奈。
“傻子。”
她心一跳,脫口而出:“夫君?”
“誰是你夫君?”黑影微僵了一下,聲音越發含混不清地道:“算了。你到底走不走?你不走,我走-”
“等等!”劉惜秀勉強收束回不知怎地恍惚了的心神,窘迫愧疚地道:“你別走,這兒是你先來的,你安心在這兒休息吧,我走就是了。”
那黑影黯然。
她只得往門口方向蹭去,就在欲跨過門坎的當兒,還是忍不住解開背上的包袱,自裡頭摸掏出一樣物事,然後輕輕擲滾向他,小小瓶身恰恰在他腳邊停住。
“這是我自家裡帶出門的傷藥,很好用的,你試試。”
生恐他又把它擲還給自己,她抱著包袱就匆匆跑出土地祠。
靜寂黑夜裡,她細碎匆促的腳步聲漸漸消失。
良久後,劉常君長長嘆了一口氣。
“還是恁般的熱心過度,不管遭受多少傷害,眼裡還是永遠只有別人,沒有自己。”
這是個令人可氣、可惱……可憐又可愛的笨女人。
嘴上雖然還是不饒人,可他的手卻拾起腳邊的那隻晶瑩的藥瓶子,緊緊地將它壓抵在左邊胸口處。
“傻秀兒。”
她,就已是世上最好的良藥。
最後劉惜秀還是隻得到客棧投宿一晚,可是天一亮,她就拎了套大餅油條,在土地祠外探頭探腦。
咦?人怎麼不見了?
她悵然若失地站在門口,手裡那套大餅油條也顯得無用武之地了。
“這人性子那般固執倔強,只顧著逞骨氣,也沒想過別人會不會擔心……”她嘆氣,自言自語,“就跟“他”一樣。”
不知道那人要不要緊,可是有力氣離開,料想傷勢還不算太重,不至於有性命之危吧?
劉惜秀胡思亂想了半晌,只得把昨晚的事撂開了手去,背緊了包袱,帶著大餅油條繼續上路。
出了孤莊,經過一大片旱田,她生怕自己走錯路,途中若得遇擔柴的樵夫或農夫,就再三細細詳問清楚。
只是被她問過的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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