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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,卸了官服的閔遲一襲青灰色的廣袖布袍。眉目疏朗若清風霽月,言談間說不出的灑脫淡然,端得是名士風采,哪有半分他說說的髒汙。
“先生這般胸懷才是真君子,我不如也!”太子嘆道。
閔遲聲音柔緩,“殿下是眼裡揉不得沙子,說到境界,臣自是不如。但若說務實,臣便不謙遜了。”他談了一口氣,頗為理解的道“倘若太子申還活著,殿下大可與公子n一般求個自在快活,然則天命授之,既不能掙脫天命。不若務實。臣聽聞和氏璧上亦有微瑕,但它仍舊是絕世瑰寶。”
這話是說道太子心坎裡去了,“先生之言,字字璣珠。”
太子怕是早已不記得起初要談何事,還好閔遲還是個清楚的,硬是把話題拉了回來,“再說徐長寧,他先與殿下示好,又轉眼投靠公子嗣,似是自然而然的擇主,但聯絡他秘密獻計的行為,臣以為,他這是有目的而為,而這目的是為了秦國!”
太子驚詫道,“何以見得!”
畢竟公子嗣是在徐長寧的幫助下越來越強,現在已經足夠可以抗衡他這個儲君之位了。
閔遲道,“臣觀他那些論策多是流於表面,言辭佳而無實際意義,就算有謀,也必定是些小聰明,而他入秦以來,步步為營,每一計都顯示出他的深謀遠慮,何也?”
“難道是有高人背後指點?”太子揣測道,“這高人還是秦人!”
閔遲點頭,“不錯,徐長寧遊走列國求官,屢屢碰壁,他在入魏之前曾入秦,再入魏國之後像是變了一個人,其中因由,想必不用臣細述。”
徐長寧在別國求官也不是毫無所獲,他那點小聰明加上極擅言辭,足以謀到一個安身立命的職位,他在燕國做過一名小吏,兩年之後辭官離燕。當時他很年輕,已經算是很有作為了,然而卻不滿與此,可見此人有野心。
“保公子嗣,秦人有什麼好處?難道是公子嗣通敵叛國,為求王位與秦人做交易!?”太子問道。
閔遲唇角微微翹起,“這就是此人的高明之處。秦國狼子野心,列國皆有所查,臣便假設他們意欲兼併天下,於是設身處地的站在秦國立場去想。秦魏仇怨頗深,看起來最有藉口下手,但就長遠戰略來說,全力攻打魏國必然招致周邊列國的警惕,有公孫衍在,怕是合縱再成,因而先吞併魏國並非明智之舉。”
太子長大嘴巴,敦厚的面上難以掩飾震驚。
“秦國往西開拓疆土絕非偶然,據臣揣測分析,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大約會是楚國。”閔遲用手指蘸了茶水,在桌子上繪圖。
太子順看著他手指飛快的塗抹,轉眼間竟是一覆簡略的巴蜀與楚之間的地圖,接著便聽他道,“巴蜀之地居高臨下,易守難攻,順著此江南下……”
閔遲仔細講了攻楚策略,太子感嘆不已,起初他覺得楚國實力強大,不容易攻取,但聽完閔遲的入侵策略,連他都覺得似乎真是很可行。然而他更感嘆自己的父王果然目光如炬,怪不得要費盡心機的留下一個年紀輕輕、名聲狼藉的人。
“在攻楚期間,秦國豈會容我魏國修養生息?”閔遲雙眸中閃爍著旁人看不懂的神采,“他們是打算先亂我內政,蠶食我國西邊領地,待時機成熟,可以迅速鯨吞之。”
“先生奇才!”太子除了乾巴巴的讚歎一句,真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。
太子愣神了片刻,回過神時忙尋了茶壺,親自給閔遲斟上一杯水。
“請恕我直言,先生如此謀劃,入秦必是高官厚祿,為何甘願留在魏國?”太子問道。
閔遲緩緩搖頭,“我不如宋懷瑾。”
太子驚的手一抖,幾滴茶水落到手背上,燙的他一個激靈,“先生雄才偉略,何出此言!難道那宋懷瑾是通天人物不成!”
閔遲的笑容複雜,“他能將天下裝在心中,做出這一番曠世的戰略謀劃,我卻不過是根據秦國的動向進行揣測,從而應對。一個開拓者和一個被動應戰者,這其中的差距一目瞭然。”
閔遲之所以認為謀劃者是宋初一而不是別人,全因他開始時與宋初一莫名其妙的交鋒一敗塗地,對她暗中諸多關注,且攻佔巴蜀是她入秦不久之後發生,他為了確認此事,甚至不惜辦砸差事,親自在巴蜀查探。
巴蜀那段,是他最黑暗的日子,宋初一一句玩笑話,逼得他倉皇如喪家之犬,回魏國之後被人唾棄恥笑,連手底下的暗衛都能辱罵他,而他無以自辯。
那時候他真是想一死以謝天下,但看著自己被踩碎的傲骨,他若不雪恥,不僅枉為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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