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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都知道了,而且相信的人不少。
那段時間,連我都有些困惑。
沈遠哲表面上看著溫暖親切,可實際上,真正的他和表面上完全不一樣。
我和他算是走得很近了,認為自己和他已經是好朋友,可靜下心來想一想,就會發現,我和他之間的交流竟然一直是單向的。
我告訴了他無數我的事情,連自己的膚淺卑鄙都告訴了他,可他從沒談論過自己,他似乎總是在微笑傾聽,適當的時候說幾句,讓我在不知不覺中越說越多,而我說得越多,便越覺得和他親密,引他為知己。其實,我對他的瞭解,竟然不比剛認識的時候多一絲半毫。
越來越多的人說他城府最深,心計最深,最會裝。
我困惑地想,真的嗎?
我是一個連共青團都還沒加入的人,而他已經遞交了入黨申請書,月月寫思想彙報。我一見老師就有心理陰影,連正常的交流都困難,而他和教導主任、班主任可以稱兄道弟。
沈遠哲是一個和我完全不一樣的人,我完全不瞭解他。
可是,很快我就想通了,他是什麼樣子的人重要嗎?我只需記住初一的那個下午,在我傷心哭泣時,班裡沒有一個同學理我,是他帶著溫暖走進來,用善良替我驅散了寒冷。
即使他是虛假,但是假到這個程度,連對陌生人都可以溫暖關懷,那麼這種虛假其實比任何的真實都可貴。
真誠的事不關己、高高掛起;虛偽的專注聆聽、排憂解難,我寧願要後者。
在關於沈遠哲不利流言傳播的同時,學生會推選了兩個人參加主席競選,一個是沈遠哲,另一個是鄭安國。
鄭安國是(4)班的體育委員,在學生會的體育部工作,籃球打得非常好。因為打籃球,他和高中部的男生都混得比較熟。他又是住校生,一中的住校生向來比較團結,所以他還獲得了幾乎所有住校生的全力支援。現任的學生會主席是新一中生,自然也偏向鄭安國。
經過激烈的角逐,鄭安國在學生會主席的幫助下獲得了勝利,成為了新任的學生會主席。
鄭安國很大度地邀請競爭對手當體育部部長,展現了完美的風度,但沈遠哲謝絕了,微笑著退出了學生會。
這對沈遠哲來說應該是一次很大的失敗,因為他既然申請了入黨,學生會主席的職務對他而言就很重要,遠遠超出了同學中出風頭的意義。
可是,表面上看不出沈遠哲是什麼心情,他和以前一模一樣,笑容溫暖陽光,專心地準備文藝會演。
其實,我很想安慰一下他,可我不知道能說什麼,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怎麼想,如果他像我一樣,直接趴在桌子上哭,反倒好辦。可他一直在微笑,雲淡風輕得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我實在不知道能做什麼,只能盡力把文藝會演準備好,也算是為他分憂解難。
本以為學生會主席的事情到此就算塵埃落定,沒想到沒過多久,出現了峰迴路轉。
週日的晚上,我像往常一樣去上晚自習,剛到教學樓門口,一群人突然拿著鐵棒、棍子衝進我們學校,抓住幾個男生就開始揍。高中部的三棟教學樓裡,衝出了很多男生,和他們打起了群架。
旁邊的花壇正在維修,堆放著待用的磚頭,很多男生就直接拿著磚頭去拍對方。陸陸續續,還有更多的男生加入。
眼前的場面讓我很吃驚,好像回到了初中。我一直在簡簡單單、快快樂樂地過著高中生活,覺得生活是從未有過的單純,卻不知道原來只是我選擇了單純的生活,並不是生活本身單純。
同學們一面害怕地都躲進了教學樓,一面卻都很激動地聚在門視窗看熱鬧。
歌廳和舞廳都是經常打群架的地方,我早已經看麻木了,沒有絲毫興趣地提著書包走向教室。
上到二樓,看見張駿堵在樓道口,不許他們班一群想去打架的住校生下樓。男生們破口大罵,又推又搡,張駿就是不讓他們走,推搡中,眼看著他們就要動手打張駿,外面響起了警笛聲。
張駿讓到了一旁,一群男生立即往樓下衝,我立即緊貼牆壁站住,給他們讓路,心裡直嘀咕,沒聽到警笛聲嗎?誰還等你們啊?早已經散場了!
當男生們旋風般地颳走後,我轉身抬頭,想往上走時,看見張駿仍站在樓梯上,正居高臨下地凝視著我。那一瞬間,階梯上只有我和他,高低參差的空間讓我滋生了幻覺,似乎我們很近,只要我一伸手,就能抓住他,我呆了一呆,移開了視線,面無表情地拎著書包,從他身邊走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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