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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頭,發現走道一側恰好就是(4)班,關荷笑著和我揮揮手,壓著聲音問:“你參加文藝會演了?”
關荷身旁坐著的是張駿,想到他們兩個竟然可以親密地在黑暗中同坐三四個小時,只覺得她的笑容如劍,刺得我喉嚨都痛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臉上卻是笑容燦爛,搖了搖頭。
沈遠哲笑著說:“羅琦琦是我們的總導演。”
關荷說:“那待會我鼓掌的時候一定會更用力。”
正說著,主持人報了曲目,我們班的節目開始,再顧不上說話,開始專心看錶演。
我們的節目抽籤比較靠後,不是一個有利的位置,因為大家看了一晚上表演,已經身體疲憊、審美疲勞了。不過我們班的人都很放鬆,壓根沒想著拿獎,所以狀態很好。
我們把歌重新編排過,不是直接放歌,而是先放一段京劇的鑼鼓過門,夾雜著花旦和老生的唱腔。
當鑼鼓敲得震天響,二胡拉得滿堂生彩時,全禮堂昏昏欲睡的同學和老師都被敲醒了。
我笑著想,不愧是中國的國粹,真應該定為提神醒腦的必備產品。
黑暗中,歌聲響起,“那一天爺爺領我去把京戲看,看見那舞臺上面好多大花臉,紅白黃綠藍,咧嘴又瞪眼,一邊唱一邊喊,哇呀呀呀呀,好像炸雷唧唧喳喳就響在耳邊……”
伴著歌聲,舞臺的背景變成了一個很古典的戲臺。這是利用的投影,班主任麻煩學校的老師特意弄的。
“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,紅臉的關公戰長沙,黃臉的典韋,白臉的曹操,黑臉的張飛叫喳喳……”
歌聲中,舞臺上依次垂下了五幅巨大的卷軸畫,而卷軸畫上就是歌聲中的臉譜,藍、紅、黃、白、黑,在燈光映照下,顏色分明,極其奪目。
在卷軸畫降落的過程中,吳昊和一個男生、兩個女生穿著很時髦的服裝走到了臺上,邊走邊配合著說唱表演:“說實話京劇臉譜本來確實挺好看,可唱的說的全是方言怎麼聽也不懂,慢慢騰騰咿咿呀呀哼上老半天,樂隊伴奏一聽光是鑼鼓傢伙,嚨個哩個三大件,這怎麼能夠跟上時代趕上潮流,吸引當代小青年?”
吳昊有錢公子哥的派頭擺得很足,頭上的棒球帽子歪戴著,鼻樑上的太陽鏡低垮著,視線從太陽鏡上方斜著看人。
“紫色的天王託寶塔,綠色的魔鬼鬥夜叉,金色的猴王銀色的妖怪,灰色的精靈笑哈哈,哈哇哇……”歌聲中,我們班四個身高力壯的男生穿著繪製有臉譜的白色T恤,揮舞著大旗跑上舞臺,大旗上依次繪製著紫色天王、綠色魔鬼、金色猴王、銀色妖怪。四個男生分別站在五幅垂下的卷軸畫間。
“我爺爺生氣說我這純粹是瞎搗亂,多美的精彩藝術中華瑰寶,就連外國人也拍手叫好,一個勁地來稱讚,生旦淨末唱唸做打手眼身法功夫真是不簡單,你不懂戲曲胡說八道,氣得爺爺鬍子直往臉上翻?……”
穿著老式長衫,拄著柺杖,撫著鬍子的同學走上臺,邊走邊點著一個個精美的臉譜,四個男生配合地揮舞著大旗,在舞動的大旗中,馬力穿著武打裝從臺子左側一口氣連翻到右側,臺下轟然響起叫好聲、鼓掌聲。
我和沈遠哲都舒了口氣,笑看著彼此,對拍了一下掌。這是今兒晚上最有技術難度的活,馬力成功完成了。
“老爺爺你別生氣,允許我分辯,就算是山珍海味老吃也會煩,藝術與時代不能離太遠,要創新要發展,哇呀呀,讓那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大家都愛看,民族遺產一代一代往下傳。”吳昊在老爺爺前面鞠躬道歉,兩個女生一邊一個攙扶著老爺爺。
“一幅幅鮮明的鴛鴦瓦,一群群生動的活菩薩,一筆筆勾描一點點誇大,一張張臉譜美佳佳……”歌聲中,吳昊他們四個人走到四個舉旗的人旁邊,拽著旗子角,邊走邊將旗子攤開,四個舉旗的人轉過了身子,他們背上繪製的臉譜赫然顯露。
歌聲結束,嘹亮的京胡拉起,燈光漸漸暗了,光影變幻中,大大小小的臉譜光彩變換,像活了一般,而老爺爺拄著柺杖,背朝著觀眾,深情地凝望著這個民族的文化精粹。
在他前面,是四個年輕人,有的仰頭,有的側頭,有的在笑,有的困惑,卻都望著臉譜,在他們手上是已經被傳承的民族文化。
表演比我想象得成功,我自己都被這些大大小小精美的臉譜震撼了,禮堂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。
聽到評委的給分,我們班嘩啦一下全站了起來,用力地鼓掌,我和沈遠哲也特激動,我沒忍住,潑皮氣不自覺地流露出來,手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