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趕緊補充,“歷屆知縣都會收些火耗銀子什麼的,章知縣也沒有例外……這……這也是罪行。”
避重就輕,法不責眾,情節不太嚴重的貪汙受賄頂多被降職罷官,夠不上大罪。
章縣令為蒲師爺的上道鬆了口氣。
葉昭問:“你的別院和汝窯杯子是怎麼回事?”
章縣令道:“前幾年,有個大鹽商全家遷居別地,臨行前將院子租借給我,每年都收五六十兩銀子的租金呢。而且知縣四年一換,我遲早要走,怎會花大價錢去買院子呢?至於那個杯子……杯子…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,華兒幾年前在街邊攤子隨手買的,才花了五十文。”
章南華會意,跟著道:“將軍是品味高雅的京城人,和在下這種鄉下泥腿子不能同日而語。在下是看見漂亮樸素,價錢便宜才買的,哪懂什麼汝窯宋窯?若是真貨,純屬撿了大漏。意外之喜。”
葉昭坦白:“我沒品,也不懂汝窯宋窯。”
公堂審訊實在沉悶,她不耐煩和這兩個傢伙說話,示意讓陳阿狗捲袖子撲咬,自己繼續神遊太虛去了。
陳阿狗打定主意,無論如何都要抱牢將軍的大腿,伶牙俐齒道:“是章南華,章公子半夜將我從大牢裡提出,給了三百兩庫銀,讓我藏去將軍的屋子裡,事成後不但免了我罪行,還給十兩銀子做酬勞,事不成就賣我老孃和妹妹去窯子。小人害怕,就應了,半夜偷偷潛入將軍的房間,所幸將軍慧眼如電,寬宏大量,及時制止,沒讓小人犯下滔天大錯,以後定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”
他趴在地上,狠狠磕了幾個頭。
章南華不屑地掃了他眼,辯駁道:“在下不知郡王與將軍身份,與他們一見如故,力邀來岫水做客,抵達後也極盡地主之誼,傾盡所能招待,與將軍有何仇恨?要做栽贓陷害這等下作之事?陳阿狗卻是慣偷,在大牢出入不下四五次,品行低劣,撒謊成性,道德敗壞,被父親打過板子,帶過枷鎖,心裡深惡痛絕。現在水患連天,他又好吃懶做,日子難捱,便膽大包天去盜竊官銀,又怕被人發現,便找個外地人住的屋子藏進去,若事情沒被察覺,就等避過風頭再取出融掉使用,若東窗事發,就插贓嫁禍,掩人耳目。”
陳阿狗揚起脖子,氣急敗壞頂撞道:“誰不知道你是兔兒爺?肯定看上人家郡王爺如花似玉,想搬掉將軍這塊絆腳石!”
夏玉瑾最恨人家說他如花似玉。
葉昭重重地咳了聲,制止他不要命的發言。
章南華嗤笑道:“在下雖好男風,卻不代表身邊朋友都是相好,更不會亂打不是同道中人的主意。在下仰慕郡王品行高潔,一路行來都是規規矩矩,以禮相待,何曾有半點越軌之處?你就算想汙衊也應該打聽清楚再說。”
陳阿狗:“你規矩?誰不知道賽家班的小青兒是為什麼投河死的?!”
章南華鄙夷:“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?!”
兩父子牙尖嘴利,仗著做事甚少留下馬腳,辯得嬌杏與陳阿狗有口難言,面如死灰。
葉昭無聊地將驚堂木轉到第九百九十九個圈時。
有對雙胞胎姐妹花和門房通報後,闖了進來,大紅衣衫英姿颯爽,臉上笑顏如花。秋華跑到將軍身邊,大大咧咧嚷道:“郡王爺說你辦事太認真,稍微意思意思,表示這個案子有審過就差不多了,讓你快點解決,回去吃飯。”
秋水揉了揉姐姐,抱怨:“明明讓你私下和將軍說的,怎麼全嚷嚷出來了?”
葉昭對文縐縐的審案很不在行,她鬆了口氣,揉揉發疼的耳朵,從椅子上站起,三步並兩步走下大堂,急著要回去和夫君吃飯。
嬌杏驚問:“將軍?”
陳阿狗緊張:“就怎樣?”
如果章縣令不罷官免職,他們就死定了。
章縣令父子見將軍雷聲大雨點小,自覺巧言令色逃過一劫,趕緊從懷中掏出帕子,擦擦額上黃豆大的汗珠,準備歡送瘟神。
葉昭走到門口,停住腳步,回頭,手中鐵鞭電光火石捲起,像毒蛇般凌厲抽去。
黑影掠空。
希望過後是比深淵還黑的絕望。
章縣令腰間一涼,葉昭鞭勢不收,卷向章南華腰間,又是一涼。
嬌杏發出比見鬼還淒厲的慘叫,陳阿狗從地上跳起,撲去她懷裡,瑟瑟發抖。
海捕頭及眾捕快手中殺威棒落地,蒲師爺尿了褲子,直念“阿彌陀佛”。
滿地血腥,慘不忍睹,哀號不絕耳。
這是在場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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