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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的失望。
我仍然想努力一下:“你要知道,我們很少做成年人的手術,一個是成功率比較小,另一個原因是它帶來的滿足感過於小,你瞭解了這些仍然希望完成這個手術嗎?”
遠遠依然柔和的笑著,點點頭。
沒有愁苦的表情,沒有纖細的神經,這個名叫韓遠的男孩,一個天生的聾啞人,沒有我習慣看見的壓抑的人格,他微笑著,因為感覺到一個人的愛而小小的快樂著,而且他把這種快樂傳給了我,讓我決定去幫助他。
至少,我希望能讓他聽見那個人的聲音。
這段時間我的生活更加忙碌了。一方面要求作人工耳蝸手術的患者越來越多(大概名氣出去了),一方面我也正在積極準備著進聘職稱。上面有訊息傳來,丈夫作為基本外科下一任副主任的人選,現在已經進入了考察期,他也是Φ幕杼旌詰氐摹F婀鄭�髏魘且桓黽業娜耍�頤潛舜說慕惶福��斯ぷ鰨�姑揮惺裁幢鸕暮盟檔牧恕?
照例是一個晚上,我在燈下K書。老公推開門走了進來。
“又這麼晚?”我拉拉身上的衣服,看看牆上的表已經9點了。
“晚飯還在微波爐裡,如果餓了就熱著吃吧。”我的眼睛回到了書上,努力把那些難懂的專業術語的解釋再記清楚一點。
“你做的?”老公希望的看著我。
“怎麼可能?”我詫異的抬頭,“你也知道我最近很忙,回來的時候都7點了。菜都是食堂買的。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老公疲倦的揮揮手,“我知道了,我不想吃。”
“隨便。”我扶了一下眼鏡,繼續低下頭看我的書。
過了很久,我才發現老公在對面的沙發上躺著一動不動。
“亦君,亦君,你沒事吧?”我輕聲的喊他。
陰影中的他微微動了一下,簡單的說:“沒事,就是太疲倦了,不想動。”
“累了就去睡吧。我週六考試,可能會睡的很晚。”
他輕輕的應了一聲,但沒有動。
“夙榕,你有空嗎?突然想和你聊聊。”
“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?週六我職稱考試,有什麼話我考完了再說好不好?”我莫名的有點煩躁,看看時鐘不知不覺指到了10點了。
亦君的臉藏在陰影裡看不清楚,他的身體也沒有動。
他說的話更是莫名其妙。
“你有沒有想過,如果週六之前,我突然發生意外死了,你會再沒有機會和我說話了。”
我奇怪的看著他。慢慢的,臉上扯出一片冰冷來。
“陳亦君,你想的太多了,你不會發生意外,你不會出事。這種極小機率事件,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。只是,我奇怪你怎麼會突然有這種幼稚的想法。”
他把頭往後揚,雙手掩住燈光。
“對不起,我不應該說這麼任性的話。我可能太累了。”
“發生了什麼事?”
“……今天我們科來了一個患者,23歲,剛畢業的大學生,竟然就是肝癌晚期了,今天是肝昏迷送進來的。醒來後就一直在哭,說如果自己這一睡醒不來,那個人就永遠聽不見他的聲音了。”
久久的,我才說了一句話:“這就是人的命,如果他真的就這麼死了,也只能是他的命而已。”
“看著他那麼急切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――不知道為什麼,我竟有點羨慕。”
“比如生命,比如,一段感情,比如,愛的人。”
他的手放在臉上,遮住光一般不讓我看見他的表情。不過這並不重要,這不足以影響我的判斷力。我知道他在犯一些常識性的錯誤,而這種錯誤我們在學生的時候就已經犯過了。
“亦君,從醫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?不要對病人產生不必要的感情是當醫生的首要條件。你在外科呆了這麼多年,死亡還見的少嗎?每個都去同情一番,去傷感一通,回來跟個死人一樣,明天還要不要工作?!”
他久久的看著我。低下了頭。
“你說的對。對不起……”
“記住,不要因病人左右情緒。”
“嗯……”
他站起來,看起來比剛才更加疲倦。有些事情自己想比較容易明白,我不再理他,重新鑽入我的書裡。
許久,我聽見依稀的嘆息從門內傳來,彷彿在說:“冷酷是比較好的生存法則。只是,這樣的你,幸福嗎?”
接下來的日子忙碌的讓我無法去顧及我的人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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