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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地撞在牆上。我用力拉住她點上她的穴道,她瞪圓了眼,嘶啞道:“血……竭……”然後七竅流血、斃命——是中了劇毒。
血竭,惡名昭著的魔教,曾經攪得江湖血雨腥風、人人談而色變。可是十年前突然之間銷聲匿跡,再次出現是五年前,做了不少逆天背德之行之後在四年前被俠義道一舉剿滅,難道他們又死灰復燃、捲土重來了麼?
朝顏還是畏縮地坐在肖宸的床邊,冰玉似的一張小臉滿是懼色。他是個連自己也無法保護的人,只有一些孩子的小小任性,他什麼也做不了。那麼,我們身邊真的存在著一個敵人。
肖宸要朝顏、子安和我一起到星雲莊去,聚在一起總比被人各個擊破來得安全。
朝顏並不情願,可是肖宸不肯放他,他根本就無可奈何。緋煙也一味地勸他,他終是嘆息了一聲,道:“好吧,反正我也無處可去,就到你那個山莊去玩玩也好。”
子安如願以償地與肖宸成了好友,護送肖宸回星雲莊,連日裡在馬車中談笑風生。但是那個莫名就死了的紅袖,在我心裡眼裡成了一個陰影。
肖宸永遠對朝顏千依百順,朝顏對肖宸永遠體貼周到,他是個男孩子,但總是比尋常的女孩兒還來得細心,更會討人歡喜,乖巧到讓我覺得詭異。尋常的少年怎麼可能去學習怎樣伺候旁的男人沐浴更衣,怎麼可能去學習替男人梳頭簪發?他和肖宸兩個人白天在一起耳鬢廝摩,傍晚休息時也形影不離。被子安拿來湊趣的時候,朝顏面帶紅霞、眼波流轉,肖宸嬉笑著應付,儼然一對有情人模樣。我一樣地的笑,只是胸前的月牙兒銀墜一天天好象被什麼東西烤熱了,燙得我心痛。
他是小洛,或者不是?
馬車停在青陽驛,用罷晚飯各自梳洗了休息,我拿了酒菜來到岑朝顏的房門前,開門的是緋煙,臉色泛著淡淡的紅,披著衣服帶理不理道:“凌大俠有什麼事啊?”
岑朝顏出現在他身後,長髮散著,微微有些喘息,他笑道:“凌兄,這麼晚了,有事麼?”
我對他晃了晃手裡的酒,也笑道:“青陽驛的招牌醉螺春,傳說酒香十里,連田裡的螺兒都聞者皆醉,當是好酒。肖兄有傷,子安身體不好,能與我一同賞月品酒的只有你了,不知道朝顏有沒有興趣?”
“好啊!”朝顏側身讓我進去,順便吩咐緋煙,“你去下房睡好了,這裡不用你伺候。”
“朝顏!”緋煙低喚了一聲,是央求。
朝顏並不理他,踱到窗邊推開了窗子,銀白的月光水一樣傾瀉進來,在他披散的長髮上跳躍著。緋煙呆待著看著他,見他沒有發話的意思,眼裡又是失望又是傷心,低頭道:“是,緋煙退下!”
房內有淡淡的味道,我知道他們剛剛在做什麼,心裡竟隱隱有些痛楚,可我也知道我沒有資格責怪他們,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只剩下尷尬。
岑朝顏慵懶地靠在窗邊,笑道:“凌兄有事情就說吧,朝顏聽著。”
我拿出那個銀墜兒放到桌上,道:“過來喝酒吧,我這裡有樣東西,想問問朝顏可見過?可……喜歡?”
朝顏晃晃地過來,靠在椅子上,拈起銀墜兒放在眼前看了看:“凌兄要請我賞的就是這月兒麼?”他面色一沉,“窮人家小孩子都能有的東西,你來問我見沒見過,喜不喜歡?你把我當作了什麼?”說著,“當”一聲把墜子拋在我面前,喝盡了杯中的酒,他繼續道:“酒也喝了,月也賞了,凌兄若是沒有其他的事,那就請罷!”
“是啊,我就是窮人家的孩子,我就是喜歡這樣的東西,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時時都帶著它?”我又給他斟滿了杯子,“這是我最喜歡的弟弟的東西,他叫小洛,你很象他,模樣還有那顆痣,都象極了他。”
朝顏的眼睛閃了閃,又喝乾了酒,杯子在他指尖轉來轉去:“因為這個你才抱著我不放?才想要吻我?原來你是這麼愛你的弟弟麼?哈哈,你也算得有趣,說說你那個小洛是個什麼樣的人?他現在在哪裡呢?你既然那麼喜歡他,為什麼你陪在身邊的人是子安而不是他?”他閒閒地地拈著螺兒放在口裡吮,一邊涼涼地問。
我盯著那張在夢裡縈迴了無數次的臉,對他說起那個丟失了小洛的燈節,對他說起為了找到小洛我做的努力,對他說起小洛在我夢裡一遍一遍叫著哥哥。酒一杯杯地喝下去,話一句句地湧出來,很久都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,只是眼前那個人並沒有認真聽。
月光下,他的笑容嬌嬈而且詭異,他說:“原來你就是那個哥哥。凌兄,你說的那個人我恰好見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