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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不變,可皇太后突然死命抓緊自己的手令她心裡陡然騰昇了一種恐懼。
一路馬不停蹄,莊子蝶將皇太后送回了慈寧殿,見她手仍然顫抖不已,就俯下身抓住她的手,道:“母后,你不用擔心,裕他一定會沒事的。他一定會回來的。”皇太后突然淚流滿面,道:“蝶兒,我上了他的當,我上了他的當。我該如何是好,我會害苦裕兒的。”莊之蝶一臉納悶地道:“母后,你怎麼上當了?”
皇太后突然不吭聲了,她的眼死死盯著門檻,莊之蝶見了沉聲對侍立的宮女道:“你們統統都給我出去,沒有我的命令,誰也不許進來。”
她見宮女都退避之後,才柔聲道:“母后,告訴我,你怎麼上當了。”皇太后這回收回眼神,改為死死地盯著莊之蝶的臉,很久才吐出一句,道:“聖武帝是我殺的!”
莊之蝶只覺得的腳一軟,她強自鎮定,道:“母后,你是不是犯糊塗了?你怎麼可能會去殺聖武帝呢?”
皇太后那線條分明的五官似乎一下子塌陷了,她有點痴呆的說:“在這個宮裡誰殺誰只有沒必要,沒有沒可能。”她一瞬間,似乎又聽到那個在湖裡沉浮,她的呼救聲與自己的笑聲,她對皇上說:“這個女子真是個角,很會變著法子吸引皇上的注意呢!我們看看她能撐多久。”轉眼間那女子沉浮的身影換成了一個身穿孝服的少年,他的眼睛有一些浮腫,可是臉上卻是微笑,人都說亦仁性子溫良,但那一刻他的微笑,他的眼神,皇太后每一次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心驚。
“他在復仇。”皇太后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,莊之蝶問:“誰在復仇?”
皇太后沉默了許久,才道:“皇上重病的那會兒,我得到很多風聲,說是皇上想要另外冊封太子。有人說皇上對當年亦仁母親之死心存愧疚,因此想要將皇位傳給他。”“這純屬流言,母后你怎可信?”莊之蝶急道。
“他年紀大了,又在重病,每夜受病痛折磨,回首前塵,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。更何況那個時候亦仁與皇上確實接觸的非常頻繁,皇上召見他的次數比所有的王子加起來都多。我想要不信,可是我不能冒這個險。”“可是母后,弒君豈不是冒的險更大。”
“我原本也就是一個念頭,直到有一天,皇上精神好些了,叫了戲班子在御花園裡頭唱戲,裡頭有一齣戲叫李代桃彊,說得是一對孿生兄弟,弟弟吃醉了酒錯手殺了自家的嫂子,被哥哥撞見要報官,他一急之下又將哥哥殺了。他走投無路之時,突然靈機一動,自己扮起了哥哥,原本一個輕佻之人變得端莊起來,居然也無人能識,他還頂替哥哥考了功名。”她輕聲細語地述說,莊之蝶卻不知怎地冒出了一身冷汗。
“我現在才回想起來,那天我拿的牌子裡頭,並沒有這出戏啊!”皇太后咬牙道:“那個時候,皇上還點評說,這弟弟敗露那是肯定的,這骨子裡頭的端莊哪是裝可裝得出來的。這不是分明是說給我聽的。我回來之後越想越不對,如果亦仁真上了臺,我與他舊時的過節,他豈能不算,我跟裕哪裡有活路?”
“母后,母后,那你就……”
皇太后嘆道:“我原本就算有這個念頭卻也沒有法子,可是有一天我在法華寺進香的時候,突然撞上了一個和尚,這個人他長得……”皇太后轉過頭來直直看著莊之蝶,道:“居然跟當時養心殿的首領太監一模一樣,我突然就有了一個主意。”莊之蝶顫聲道:“你讓那個人扮了張首領太監,遣散了內侍太監,然後又餵了聖武帝吃了硫磺?”
皇太后痴痴地道:“我真是覺得這個計劃天衣無逢,張太監貪杯,我那天特地讓人在他的酒裡放了一些蒙汗藥,等他醒來趕去養心殿,一切亂糟糟的,誰也不會留意剛才那個張太監與眼前這個有何不同。一切都太順利了,我當時是覺得天助我也。”莊之蝶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,道:“母后,您覺得是亦仁……”
“是他,沒錯。”皇太后突然又顫抖了起來,道:“他在朝堂上看著我笑,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別有所指。”“母后,只要你把那個替身給殺了,就算亦仁知道又能如何?”
皇太后沉默了很久,才道:“這個人找不著了。”
莊之蝶一驚非同小可,道:“母后,怎麼會這樣。”
皇太后整個人癱在椅中道:“我總以為他是太過驚慌,才會趁亂跳走,只要裕兒順利登基,他也就不足為患。”“這個人,他一定在亦仁手裡。”莊之蝶脫口而出,眼見皇太后臉露絕望之色,彷彿有滅頂之災,她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,笑道:“母后,你不用擔心!”她一字一字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