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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?他有的是耐心,雖然淵死了,但沉霖的父母還活著,只要能找到他們,天下依舊是他的。
教主見既然她已肯進食,便囑咐日影多加照看,先行離去了。
望著他的身影,她狠狠地低聲罵了句:“老變態……”
第一次聽到這個詞,日影有些好奇地抬頭望了望她,卻見她又兀自喝起了粥,並無其他表示,便又坐在了門邊的椅子上,看守著她。
窗外飛雪聲格外煩響,她悶悶不樂地坐在屋裡,一旦從淵死去的事實中掙扎出來,清醒地接受了這個事實,時間便開始漫長,漫長得足夠她回憶起從前的點點滴滴。
她兀自走向屋外,日影亦不阻攔,只是奉命跟著。她穿過迴廊,走過那個轉角,明知不會再有一個白衣少年與自己撞上,卻還記得,他那時的笑容,那時的聲音。坐在轉角處,她怔怔地望向走廊外,綿雪紛飛,將盡冬季的雪樺園格外寒冷,卻不及她心中之寒。
看看那枝較矮的雪樺樹,還是生不高,她記得走時他曾折下幾枝,說是消暑怯熱,倒也真真有效。
看看那口覆雪的井,井水恐怕已經凍結,她記得那下面別有洞天,還是他帶自己去的。
看看那蜿蜒的迴廊,她曾與他並肩走過,她還說他的目光像是她的影子,讓她很不自在,那時他只是笑了笑,走在了她的前頭。
看看這個飄雪的園子,冷得讓人心寒,以前來時她怎地未發現呢?
四季輪迴,自春而始,依冬而止,與他相識於春始冬餘之際,訣別於秋末冬初之時,來如浮雲去似霧,轉瞬化作雪中塵。唯這雪樺四季不變,綿雪脈脈,還如一夢之中。
她輕聲嘆了口氣,凝成了水霧,翩然褪卻,消散淨盡,而那些彼此共有的回憶,卻不是嘆口氣,便能輕易地散去的。
很想微笑著面對,故地重遊,當是感慨萬分,欣喜無比的。她卻覺得沉重地張不開嘴角,明明自己一路奔波,愈漸消瘦了,還是覺得如此沉重,如萬石巨石壓在心頭,連喘息亦帶著疼痛。
“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?無論何時皆是笑著,有何可笑之事呢……”她望著紛然落下的白雪自言自語道,惟願自己也如這輕盈雪花,就此飛走,這樣的事實太沉重了,她只想放下一切,遠走高飛。
日出東方,是難得的晴日,積雪消融,暖風習習,流光重幕。她只覺著心裡暗如陰天,風雨瀟瀟,兼有細霜飛雪,渾身難受。
身後許久不語的日影開口了:“公主,若是覺得難受還是回房休息吧。”冷淡客套,不含一絲感情。
不像淵,若是他在的話,會如何呢?一定會柔聲責怪她,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照顧自己,然後窸窸窣窣地說一些媽媽教導孩子一般的話,再為她披上披風,或許還會輕輕敲一下她的腦門,不顧她的橫眉豎眼,放聲大笑。
又是他,滿腦子皆是他的音容笑貌,似是漫天的雲彩,悠然飄過,如影隨形。望著天上雲捲雲舒,庭中雪花寥落,她說不好,是不是一路上受了他的照顧,他現在要她以這種方式償還了。
日影見她並無反應,彷彿自己不存在一般,便知她已融入回憶的逆流中,任其漂泊。日影正欲再提醒她一次,以免感染了風寒,教主會責罵自己的。她卻先開了口,目光猶是定格在雪樺上:“日影,你說說看,淵是個怎麼樣的人?”聲音淡若浮雲,彷彿談著一個與自己不相干的人,眼神卻是那麼空洞,瞳仁中照出了碧天如洗、流雲如練,卻沒有她自己。
日影挑了挑眉,想不到她會如此問道,只是模糊地回憶著,如實說道:“我與他雖是同一小組行動的,卻無太多接觸。記憶中只是依稀記得,教主很是重視他,對他亦是百般信任,許多事放心地交與他去做。嗯……他似乎與甘蘭較為要好,時常同出同入。他還很有才能,年紀輕輕的便研製出不少江湖中未曾見過的毒藥,在江湖上亦頗具名聲。”日影竭力思索著腦中關於淵不多的印象,又補充道:“似乎……他還很愛笑。”
聽到這兒,她不禁微微一笑,說道:“是啊,是挺愛笑的。”又轉頭向天際,呢喃道:“連死的時候也在笑。”聲音彷彿自天際傳來,如流雲輕煙,很快便消散了。
“真未料到,他會背叛暗月,原以為他會成為下一任教主的。”日影接著說道。
似乎他蟄伏在暗月中還是頗為成功的,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謀劃著什麼,她亦如此,直到他死了,她也不知,他究竟想怎樣。他便彷彿那雲水裡的仙人,乘雲而來,又如迷煙般消散,讓人揣測不出,捉摸不透。
“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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