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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裡邊黑魆魆一片不可見其詳。教主踢開那人,痴笑而入,眼中還混有嗜血殺意。
卻有一團黃綠之氣幽幽飄出,撲面而來,教主不明所以,然終是警惕後退。無何,便覺不適,猛烈咳嗽起來,又覺呼吸不暢,方知此氣乃是毒氣,連連向井口跑去。
待到井口,方見沉霖不知何時已攀繩而上,似是早知地宮內有毒氣,欲舍下教主而獨逃。教主自是不依,撕扯著繩子大吼道:“公主,我若是要死了,你亦休想活命!”
她的力氣本便不大,攀繩已約略費力,如今教主一扯,她便如斷線紙鳶般墜地了。見她已墜地,教主便施展輕功直上,欲棄兩人而去。
只是不知為何,井上竟多了一塊苔石,經久年歲,已是斑駁粗糲了。然而任教主如何施展功力,亦不能將其移走。恐怕是開啟了地宮之門,便觸動了機關,引出此石,封住洞口,與那些貪婪權勢者應有的天罰。
無奈,教主只能退回井底,沉霖已坐起身,蒙著手帕低聲咳嗽。
那黃綠之氣四漫開來,教主調氣屏息,欲拒之身外,然終是不抵毒氣侵襲,猛烈咳嗽起來。
她是時笑道:“呵,真想不到我會與你同亡於此,真是造孽呵!不過也好,讓天下人看看,到底誰人方為這降世妖孽,而所謂地宮又為何物!”
教主腥著眼,乖戾道:“你早知地宮是這般模樣?”
她咥其笑道:“怎會不知?你們不是皆道我乃鳳者嗎?既是鳳者,怎會不知地宮模樣?”
漸漸地,教主有些支援不住了,不再說話,滿目焦急,不知何處生路。卻見她鮮少咳嗽,只是捂著手帕緊鎖眉宇,尚來不及扒下她那手帕一探究竟,便劇烈咳嗽起來,渾身充脹,極是難受,最後瞪大了眼倒下,看見她還泰然坐著。
見教主倒下了,她又取出另一塊手帕捂住口鼻。俯身地上,以避氯氣侵襲。只是兩者皆是權宜之計耳,雖早在雪樺園時,她便準備了兩塊沾染濃皂莢水的手帕,以備不時之需。然如今這般情形,無論是先前撒下的四桶皂莢水,還是她這兩塊手帕,皆無濟於事。若無人來救,必死無疑。
不出多時,她漸感無力,猛地咳嗽起來,既知大數已盡,或離死不遠矣。
閉上眼,她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,有幼年時,自己胡扯著老爹髭鬚大笑的;有笄開之年,娘為自己對鏡梳鬢的;有十五生辰宴上,賓朋滿座話長短的;有沐雨城裡,與甘蘭洗碗言笑的;有云暮城樓上,與淵共攬一袖彤雲的;有霜月寒星夜,聽日影低訴衷腸的……
而這一切生往死來,最後定格於一個畫面上:一名絳衣少年,立於阡陌和春之景中,杏花漫上眉頭,泠風撩起他晏晏笑顏。但見一回首,風流無限,只與隴首浮雲細說。
第九十七章 王孫自可留(一)
“晨兒……”夢中,母親輕聲呼喚,溫婉而和順,卻與以往不同的是,她漸漸步出了濃霧之中,現於眼前。
沉霖極力清除腦中混沌,欲看清母親模樣。那是一個身著華服,頂戴貴冠的女子,綠雲鬢,宓月貌,泠水眸,丹砂唇,楊柳腰,柔荑手,依稀少年時,精妙世無雙。眉目間還與沉霖頗為相似,只是多了些瑞氣與精神。
母親緩步走來,淺笑道:“晨兒,十七年了,你終於擺脫了那個傳說的束縛,如今我也是時候離去了。”
沉霖慌了神,連忙道:“這是為何?常住於女兒夢中不好嗎?”
母親卻是搖了搖頭道:“我本已故於十七年前那場地震,只是因著執念深重,方未曾魂飛魄散,寄念於你夢中。如此便已犯乾坤輪迴之大忌,又何敢貪圖留戀?只能是在你危急之時稍加提醒,以助你逃脫險境。如今你已成人,又已擺脫那荒謬傳說,我亦是時候離去了。”言罷,眼前女子身影幻化成一縷白煙,隨夢中清風紛散而去。而她含笑的模樣,還定格於沉霖夢境之中,久久不曾散卻。
沉霖伸手去捉,卻惟有半掌香魂,已再無人影可尋。她失聲喊道:“娘!”
卻是如此一呼,她自夢中醒來。直身坐於床上,涔汗淋淋,她一摸額間汗珠,驚魂未定,猶有餘悸。
“你可是醒了。”一個陌生的男聲忽而想起,嚇了她一跳,方留意身旁還有一人。那人八十開外年紀,已是兩鬢秋霜,髭鬚飛雪,著了一件大白長衫,面目清朗,精神頗佳,正笑吟吟地望著她。
她一下子沒了主意,尚未記起昏睡前情境,而今又徒增一陌生老者,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,雲裡霧裡了。
那老者倒不甚體諒人,知道她不識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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