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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她不知所以地想道。
只是很久以後她才聽他說,那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可以心安理得地牽著她的手,便希望可以一直這麼走下去,走下去。
出了酒樓的門,所幸馬還在,或許他們根本未料及這兩人還能逃走吧。牽了馬,他將她安置於馬上,再一躍身,自己也上了馬。
一騎絕塵,兩人駕馬而去,很快便消失於音鳴城笙歌處處的夜晚之中。“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啊。”她隨口嘆道,什麼也看不到,只能欣賞那隨風而起的韶音陣陣,歌聲不絕。
他輕笑一聲道:“看得見時你不曾如此感嘆,而今看不見了反而讚歎起來,可真真奇怪呢。”
“是啊,看得見時不覺得有多美麗,看不見時才知自己所見的,是如何瑰麗之壯景。不是總說嗎?錯過的,才是最美的。”她微笑著說道,聲音輕若涼風,細若綿絲。
他閉上了眼,只一秒便又睜開,兀自喃喃道:“錯過的,才是最美的嗎?”聲音低沉,她還來不及捕捉到,便已消匿於夜空之中。
出了城門,一直未見有人追上,想必是未驚動別派之人。晚風穿林而過,沙沙作響,月色流光,將一片深沉的墨綠點亮。那是一片晚秋時節猶立霜天的樹林,綠葉似水,深晦如潭,浮光躍金,靜影沉璧,彷彿暗影中展露的一星光明。
“你覺得,烏夜在為何人賣命呢?”她驀然說道,聲音在空曠的城郊聽得格外清晰。
他稍稍思忖,緩緩說道:“還真不好說,烏夜本是暗月的南使,能成為尊使,必是德高望重、誓死效忠暗月之人。如今看來她是早已潛伏於此,欲暗中擊垮暗月,隱村焚燬後她也不再隱藏,一直追蹤著我們,只是我們不加察覺罷了。”頓了頓,又道:“會是誰呢?能在十多年二十年前便有如此遠見,謀劃到今日這一步,猶不曾浮出水面,可真是個神秘之人呢。”
“你知道隱村裡皆藏著些什麼派別的人嗎?我總覺得,他們不會只有一人蟄伏於隱村,面對暗月、皇帝如此多高手匯聚,那樣太無勝算了……”她沉著聲分析道。
“除了暗月、皇帝的人,還有一些先帝舊部,隱逸江湖的高人,隱村裡但凡是有些年紀之人,無一不是經過風雨、見過世面之人,只有些小輩或許是有心栽培、或許是掩人耳目之用,不知詳情罷了。”他回答道。
她嘆聲道:“真是複雜,先帝舊部應可先排除,人都死了,舊部也該樹倒猢猻散了吧。至於那些江湖高人,誰知他們是否特意蟄伏於隱村,以俟良機呢?”
“是啊,事情愈來愈複雜了。”他附和道,抬頭望去,他又低聲說:“月明多被雲妨,如今天尚未亮,陰雲又起,夜路可不好走呢。”
她抬頭望月,儘管什麼也看不盡,猶可感覺那光亮逐漸微弱,陰雲遮天,皎月深藏。樹林裡陰風陣陣,黯然無光,不時窸窣作響,恰如黑夜裡作祟的魍魎,令人心懾。
她輕聲一嘆,這條路從來就不好走,她又何嘗不知呢?
第七十章 流水浮輕燈
兩人連夜出城,途中為掩人耳目,未入住鎮縣之中,而是輾轉多處暗月舊時設下的驛站,所幸一路上未碰到暗月之人,也算得平安脫險。因著沉霖的眼傷未愈,行程便拖沓了些,若逢陰雨天氣,甚至整日也出不得城,及水津時已是七日之後。
奇?屆時秋高氣爽,秋風颯颯,水津乃濱海之城,夏涼之北,城池之末,北國的習習海風更是似雪如霜,寒意料峭。所幸水津是個頗大的城池,他們便無需躲躲藏藏,長驅直入,入住城中了。
書?沉霖本身體虛弱,又經了一番不小的折磨,路途奔波,自然受不住這陣陣冷風,染上了風寒。及至水津,淵便帶她去了最好的客棧,有條不紊地為她配藥調養,她的氣色才漸漸好些,蒼白的面頰也總算有了些潤色。看著那奢豪程度絲毫不亞於在音鳴城時所居之處,甚至有逾越之勢,堪稱古代的海景房,為此她直嘀咕“暴發戶,不知節儉的暴發戶”。
網?雖然身體不適,但她精神甚佳。或許是想著快到千年雪山了,既能擺脫追兵的窮追不捨,又能知曉淵究竟意欲何為,頓覺一陣輕鬆。風力偏小時,她甚至會坐於窗旁,聽著街上漁民的吆喝,自己興致一來,也哼著兒時娘教與的小曲。
見她如此,他便也放心了。一路櫛風沐雨,難得她非但不覺厭倦煩悶,還能有如此好興致,彷彿郊遊嬉鬧一般。沾染了風寒不要緊,精神最重要,只要精神還好,病遲早會愈。
傍晚的大街熙熙攘攘、融融洩洩。清風徐來,水波不興。漁夫們乘船滿載而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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