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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點小要求又豈會在乎?更何況他對於即得天下已是勢在必得,往日的猜疑顧慮早拋諸腦後,只餘不住的興奮與喜悅。
馬車漸駛出城外,颸風城成了一個渺小的句點,她於心中暗歎:就讓颸風城成為你們最後的句點吧。風沙飄渺,孤雁天涯,即便只她一人,亦要覆雨翻雲、隻手改變這前程命途,飛出這片蠢蠢欲動的狂沙走石,葬送他們的狼子野心。
馬車自是比輕功快,不出半日,便可見那世外桃源,依舊是綠樹林立,蒼山橫疊,一時間她記起了那片金燦燦的油菜花田,隨風搖曳,於記憶的最深處搖曳。小流清溪,亦輕聲緩步流過了年歲。蹉跎年華,他又是否還記得那片清澈的藍天,與藍天下笑如飛花的回憶呢?她一偏頭,那世外桃源愈行愈遠,彷彿兩人亦是如此,擦肩而過,漸行漸遠,直至陌路。
或許,此去還會遇見他吧。她如此想著,按捺不住心中的期待,明知不能卻也止不住。甩甩頭,將思緒拉回眼前,眼下如何在保命的前提下,將暗月之人一網打盡才是她最主要的任務。
定下心來,不禁想起桃源,想起桃源中儼然屋舍,想起屋前一字排開的火紅木棉,想起教主那令人生疑的名號——墓眠,想起教主與林宸封間千絲萬縷的關係,她有些生疑,乘著教主思緒鬆懈之機問道:“教主可曾去過當日林宸封帶我去的那片世外桃源?”
教主卻很是警惕,立時否決道:“沒有。”
她將教主須臾間的緊張盡收眼底,有時問話,不是為了聽答案,而是為了看反應,她的目的正是後者。
將稀稀疏疏的線索串聯起來,她亦僅能知曉教主曾居於桃園之內,與林宸封之母清妃顏若水有莫大的瓜葛,從他那憤怒,那對天下勢在必得的野心看來,他與顏若水間絕不會只是單純的族人關係,絕不會只因顏若水貪戀富貴背棄族人而憤怒若此。那麼便只能說明,兩人間本是情人關係,皇帝看上了顏若水,拆散兩人再迫害於教主,教主幸而苟存,以為顏若水並非出於自願,方千辛萬苦、處心積慮二十載,只為一朝能奪回心愛之人、一雪前仇。卻不料從林宸封這名字看來,顏若水已是一心向權勢,期盼著兒子能封侯封王,一朝履至尊而權傾天下。一時間二十載辛酸付諸東流,心中怒火已是萬難遏制,只餘下報復之念。可憐林宸封兩頭不討好,生父不愛,極盡利用,母妃的舊情人還恨不得誅之而後快。
可按理說來,以林宸封的優秀,怎會不討皇帝的開心呢?他的母妃亦不似木訥直快之人,當是過得順風順水,極盡寵愛之能。再不濟,也能混個清閒自在、無所拘束,怎會被雪藏至今、無人知曉呢?
莫不是……莫不是……想想那教主予自己的那柄短劍上與林宸封身上同樣的薄荷香,她一時間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,那驀然冒出的大膽想法,將她自己也嚇了一跳,偷眼瞟向教主,蒼白的臉上透著一股生冷、詭秘的清藍,狡詐多疑、殘忍畢露,與她心中所想全然相悖。
可誰又能說,這不是仇恨所至,扭曲了容顏呢?她緊緊抓著裙襬,一時間分不出心中所感,是激動興奮?還是沉思深慮?或許更多的是,那得以解開心鎖的喜悅。
教主覺察出沉霖的不自然,問道:“公主可有不適之處?我亦不爭在此一朝一夕,暫緩行程也未免不可。”眼下沉霖可謂是他的座上賓,自當好生侍候著,不得半點馬虎。
她佯裝慵倦,以掩失態,倚窗拂簾道:“只是想起沐雨城一些舊事,頗感造化罷了。”斑駁日光於她睫上閃現,落影疏然。
他們的行蹤多半為教主所掌握,只是沐雨城那一段,因教主舊疾又犯,無暇顧及,才不得知曉因由。饒是如此,於教主看來,亦不過是些兒女情長、情願糾葛,便悶哼道:“想不到公主倒是多情,乍看下傾心於那夏涼十三皇子,而又與江湖第一施毒者成雙入對,可真真讓人豔羨呵。”
放下簾帷,她瞥了教主一眼,不動聲色道:“算來這兩人皆與你有些瓜葛,何以哂笑若此?當真了無情意?”
教主挑著左眉,低聲笑著,似是涼徹的毒蟒,曼聲道:“那狗皇帝的兒子與我何干?淵倒是可惜了,本以為可以培養為我的爪牙,不想還是目光短淺,為情所困。”罷了又冷哼一聲,以示不屑。
她冷冷地盯著教主,沉聲道:“你可算準了,他生於何年何月,究竟是何人之子。”
教主心底一沉,不料她有此一問,想必她對於自己的身份已起了疑心,或說已有論斷。便隨意敷衍去:“他生於何年何月與我何干?我只找他老子算賬,管他生辰八字。”
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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