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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說先前夏武帝的虛偽她尚能容忍,而這段挑明瞭她對林宸封感情的話語。便令她著實氣惱了。本便對君溟墨扮作林宸封誆騙她來心存忿恨,而如今夏武帝將此事道明,她更是惱怒到了極致,說道:“夠了,你這昏君。自己昏庸無道,不能收服天下便罷。還聽信諏生之言,為了一個荒唐可笑的傳聞,濫用私權,殘害眾生。試問你可對得起這頭上青天?”
啪——夏武帝怒不可遏,扇了她一個耳光。從王爺到皇帝,他從未受過如此屈辱,收起手後,他冷眼望著這個比他身形小得多,卻生著一雙炯然有神的眼眸的女子,說道:“休不識好歹,朕如此低聲下氣規勸你,你非但不聽,還羞辱朕。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,那我便也有法子治得了你。”那怒容卻忽而舒緩下來,笑得極是恫人,他輕聲道:“朕自是不能把你如何,可你想想宸封,他自幼居於深宮之中,又早年喪母,為你於那荒村裡捱了六年,他若有個三長兩短,你於心何忍?”有一剎那,她彷彿聽見了教主的聲音,儘管音色相去甚遠,然其間殘忍卻是如出一轍。
即便如此,她猶強自鎮定道:“你不會殺了他的。”
“但朕可以折磨他。”夏武帝接著她的話道。
她緊抿嘴唇不語,正如夏武帝所言,她對林宸封還放不下,有所顧忌。不禁心裡自嘲,何時開始,她亦有為人顧慮,甚至是以身家性命為前提的時候。
夜空裡墨雲悄然流溢,漸而奔湧,皓月為烏雲所妨,隱匿了光輝,竹居里霎時暗了下來,三者間相互不可見,惟彼此呼吸聲作響。
半晌,見她不語,夏武帝大悅,心想,果如溟墨所言,這鳳公主當真情傾於林宸封,亦不枉自己多年心血了。是以,他欣然道:“朕有的時間等,你且好好想清楚了,再來告知朕。”語畢,拂袖而去。
她撫著左頰的傷,閉上眼,感到前所未有的無望。
第八十一章 佳人顏若水(二)
半晌,沉霖方抬起頭來,瞧見君溟墨尚未走,冷冷駐於一旁,用半帶戲謔半帶嘲弄的眼神望著自己,她一時氣上心頭,臉上的痛也忘了,只是狠狠道:“昏君無道,你這妖孽還與之同謀,助紂為虐!”
君溟墨並不應她,只是提了步轉身便要離去。
她背對著他喊道:“如此不分黑白善惡,真是辜負了老教主所託!”她其實並不知老教主託付了什麼,只是相信江千雪,江千雪道這老教主是個好人,那她便姑且賭一把。
聽聞“老教主”三字時,他頓住了步,眼角餘光颳了她一下,冷冷道:“你知道什麼?老教主根本不是爾等可以企及的。”
她舒了口氣,或許江千雪所言為真,老教主只是隱居山林,不知曉外事罷了。她又道:“我雖不知老教主為何命你前來,然其窮盡一生,皆是為了救黎民蒼生之於水火,心繫夏涼社稷,而你呢?陽奉陰違,何曾想過這昏君將會給夏涼帶來多少苦難,給百姓平添多少苛捐雜稅?”
他終於轉身,面對她道:“老教主命我來助夏武帝一臂之力,願在有生之年內見天下統一,收復夏涼失地。而只用你一人性命,便可不失一兵一卒,取得天下,豈不快哉?倒是你不識大局,空想著自個兒性命,不知真正的大義。”
本想或能說服君溟墨,不想他竟倒打一耙,怪到她頭上來了,火氣一來,她便心直口快地同他對了起來:“究竟是誰不識大局?沐雨城那一百零七名兵士性命,就為了你之所謂計謀而葬送了。豈能謂之不失一兵一卒?況乎傳聞本不可信,不過是昏君心智不清、走火入魔,聽任心懷叵測之人讒言,方動輒上下、勞民傷財。如此無能之人若得天下,國將不國!”
他卻不惱不怒,彷彿聽厭了她的說辭,轉身便要走。
見他要走,她更是怒上心頭,竭力喊道:“你以為這便是老教主初衷嗎?老教主心地善良,為人耿直,豈是會走邪門歪道之徒?如此荒謬行徑,不過是辱沒他半生英名罷了!”
他還是徑直走了,她依稀聽得他跨出門前低語了一句:“不過一介妖女。”再也不回頭,須臾間便消匿於晦暗夜色之中。
雷霆乍驚,毫無徵兆地,大雨驀然傾盆而下,雨點連成直線,將他徹底從她的視線中剝離,再嚴嚴實實地阻隔。
屋內暗得可怕,似是一隻吞人的怪物,正張著血盆大口於黑暗中及鋒而試。滿園青色全然浸潤於水之世界中,清新、滄涼,褪輕塵,披重寒,空氣裡瀰漫著夜雨芳菲,更為這荒園平添幾分孤寂。
她緩緩抬頭,四下裡看不清一桌一椅,天地間歸於一片雨聲的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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