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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你無冤無仇,儼然不是你的對手,何必悉數誅之,不與人活路?”
教主亦不惱怒,只笑道:“這可是公主您招致的,緣何怪到我頭上來了呢?若非葉蕪岄勾結那狗皇帝與你知會,若非你通其示意照其行事,若非你自負如是以為可瞞天過海,若非你猶且以為淵尚未身亡,還會來救你,若非你察覺有異亦照計行事,這些軍士怎會慘死於此?說到底,不過是你自作聰明,以為自導自演了一場戲,我便會乖乖看著,不察秋毫,才招致今日之事。”
聽了教主的話,她頗為震驚,愕然道:“你怎會知曉?何時識破的?”教主口中的葉蕪岄,便當是那無月樓掌櫃了,可她怎會與皇帝勾結呢?若是,又為何提及淵?
教主不禁放聲大笑道:“自一開始我便知你不會輕易服輸,你的一舉一動我瞭如指掌,性情習性自不在話下。正如你所說,鳳者畢竟為鳳者,出人遠矣,尋常女子難及,怎會甘於命運驅使,投我門下?是以我命日影佯裝配合,已為你演技所動,萌生同情,讓你放鬆戒備。當日葉蕪岄與你攀談時,日影正於門外,只因你自以為她不會有所舉動,才放心若此。而你倒也天真,她不過是提及淵,你便自以為淵尚在人世,與之相通後會謀救你。事後日影便當即稟報於我,我故得知葉蕪岄意圖。”
霎時間她感到頹然不已,自己三個多月來假意做戲、虛與委蛇竟不過是他人眼中小丑,看戲尋樂,所有謀劃頃刻間付諸東流,到頭來,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機關算盡,也逃不出這荒唐命運,豈不可笑哉!
再看樓中,哀嚎聲漸漸零落稀疏,將至了無,這百餘名軍士,竟是自己自作聰明的犧牲品,雖對方亦非正義、居心叵測,然心中終有不忍。一時間她不知所措,擰眉兀立,眼中血光愈盛,漫漫然接天連地,腥紅紛然,一如眼中漸起的疼痛,叫囂不絕。
她捉著衣襟倚於門畔,眼前已伏屍遍地,最後一名欲逃離酒樓的軍士,亦被攔腰斬殺,頓時四下歸於寂然。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息,而那兩名劊子手猶不沾分毫,面無表情,冷然凱旋,當真殺千人而不蹙眉半分,冷酷如是。
望著一躍而歸的日影,颯颯青絲猶迎風紛揚,此刻於她看來卻如此不真實。故知日影殺人無數,早已如麻,近日來接觸卻以為她終是一介女子,遲早厭惡血場拼殺,為己所動容。然殊不知殺手終歸是殺手,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,固行其道,不問他事。
半個時辰前,眼前女子還是那不多主見、乖乖聽命於人的忠犬,還是那總被紅蓮告誡小心行事的小姑娘。如今再看來,一切皆局,而她深陷其中不知,猶沾沾自喜,以為穩操勝券。
日影與她擦肩而過,不望她一眼,冷然如初,只向教主稟告道:“已按您的命令悉數誅之。”那聲音寒徹,如將她打入冰窖。
教主奕奕神采,看著她失神的模樣,頗為得意,說道:“你可知來時我讓月影持有的那塊領牌為何物?此乃河州刺史之令,然其已於數日前暴斃,我命人盜其令。城門衛士見此自生疑,佯裝孤陋寡聞,不知河州刺史已故,示好放行,實則已暗中派人跟蹤,而後便如你所見了。”
聽著教主一點點剖析那精密計劃,她心裡著實不好受,卻又無可奈何,只得兀立幹怒。雖不甘敗於教主,但也確然小看了他,才如此輕易哉於他手。
教主見此欣然,一手搭於她肩上,笑道:“公主可願再遊這沐雨城?梅雨時節,沐雨城風光可謂極致,何不趁早出遊?”
她欲拍掉教主的手,卻值此際,一陣清風掠過,那伏屍堆中破出一黑衣人影,日影、月影來不及招架,那人虛晃兩招便過了兩人,直衝向教主。
即便是教主,也難料此情境,只堪堪向後退卻兩步,勉力招架。那人拉起沉霖便要破窗而出,日影立時出手,放出兩枚暗器。雖則有失準頭,卻也封住了黑衣人行動。
待三人回過神來,那黑衣人已不是敵手,他拼的不過是一時,若不成功,則絕無勝機。根本無需教主出手,光是日影、月影便可將其壓制,本便有些吃力,況乎還帶著一個拖油瓶?
無奈之下,他只得將沉霖推向日影,日影一個慌張,險些把暗器打向沉霖,所幸月影擋下。再回神,那黑衣人已破窗而出,早無蹤影。
究竟來者何人?四人心中皆有疑問,亦有揣測。
而沉霖頗為遑遑,驚魂未定模樣,因那突如其來的黑衣人,更因他身上那無論走過多少光陰,無論隔絕多少山水,無論血腥何濃郁,無論奔走何匆匆,皆不會忘卻或錯認的,薄荷幽香。
第七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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