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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但把他師父搬出檯面,他的氣焰便短了一截,他君溟墨天不怕地不怕,只是看他師父臉色而已。話已至此,他只得低聲嘀咕道:“道不同,不可相與為謀,話既是不投機,三句亦嫌多,還留我在此作甚?”
江千雪正欲發作,沉霖卻是按住她的手,示意莫要聲張,方曼聲道:“我不知與你先前究竟有何過節,只是你此番言語恐不能令人信服罷。哪怕是三歲小兒,得知武帝今日作為,也瞭然“降世妖女”不過是一個幌子耳。你若是奉之為真意,傳出江湖去,誰人不是捧腹大笑?”霎時,她的眉目嚴肅起來,向前一探身,眸光清炯,深深困著君溟墨,沉聲道:“怕是還有內情罷?”
她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,他再不坦白,她恐怕也會猜出幾分。他只得懷著叵耐之色起身告辭:“我不知你所謂何事,武帝其事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。我不過是為師父安危擔心耳,即便你非是妖女,以你之前跡,也須多留個心眼,我有錯嗎?話已至此,我便無再多言辭,先行一步,不必相送。”言罷,拂袖而去,面前茶盞滿滿,半口未飲。
望著他忽逝的背影,江千雪不禁搖頭嘆息道:“這小子還是如此我行我素,也不知道心裡想些什麼,看來他對你是如何也不首肯的了。”
她呷了一口茶,淡然道:“也不知是哪得罪他了,但願不是什麼大事……”她知道君溟墨定是有事相瞞,然而為何神秘得連他師父也不知曉,她便不得而知了。
望杯中茶葉沉浮,風影乍歇,一時間停卻了聲息。
第一百零三章 酌酒膾鯉魴(…
是日,天和氣清,風色輕暖,百鳥聲碎,日頭當空,花影重重。已是四月暮,這片世外桃源猶是爛漫光景,屏山低翠幕,鏡空轉白蘇,一片青陽淺金漫上竹屋簷頭,輕暖侵入屋中,侵入屋中人心裡。
沉霖懶洋洋翻了個身,日頭漸高,她卻還不想起床,捲了被子窩在床上,傷口已癒合結痂,性子卻是愈來愈散漫了。
恰時響起一陣叩門之聲,她明知是君溟墨按時送藥而來,卻猶是不願應答,蒙了被子便當做不聞,衾外萬物皆與我無干。
見屋內主人不應,那叩門聲便急促起來,她分明可以想象君溟墨那眉頭緊鎖的模樣,還是權當耳邊風,已習慣了賴在床上,睡得天昏地暗任它風雨無阻,小小摳門之聲,怎叫得動她多半月來生成的惰性?
門外驀然停卻了聲息,她以為是君溟墨懶得再理她,兀自去了。哪知只是片刻沉默,那柴扉便轟然洞開了。肇事者怒上眉尖,聚如波濤,雖則如是,手中端著的藥碗猶是平靜,不灑點滴。
她這才翻了個身,睡眼朦朧而望,乜斜著眼懶懶一聲道:“你來了啊,把藥放下便好,下次不必如此聲張,反正我會按時喝的。”言罷,又倒頭便睡了。
君溟墨按捺住心中不悅,沉著聲道:“你當我這是使喚奴才?呼之則來,驅之則取?這藥你愛喝不喝我也不管,若非師父硬要我來,我才懶得進你這屋呢。”又低聲埋怨一句:“省得沾染了邪氣。”
這話她也就是初時聽來上火,經了他多半月的毒舌洗禮,早已是聽得耳朵起繭,全然無覺了。不過他這一怨,倒是給她提了個醒,這妖孽還欠著自己一餐海味呢,如是想來,她便來了精神,坐起身來,揉揉睡眼,伸伸懶腰,盤算著如何將他這一承諾發揮到極致。
君溟墨見了她那久睡初醒模樣,雲鬢垂墮,睡眼稀鬆,衣衫不整,儀態全無,惟一尚可稱道之處,恐怕便惟嬌憨可人耳。是以,他背過身去,低聲教訓道:“真是不知禮數,這樣子成何體統……”
她不同於君溟墨,腦裡並無那些三五之德、成規教矩,衣衫不整是於君溟墨而言,至於她,覺得穿著長衣入睡已十分保守,並無半點不妥之處。掂量著自己睡相也尚算佳,火車、飛機里人來人往,誰沒睡著的時候?不過是點睡相,看了又何妨?如是想著,她便不禁要與君溟墨駁上幾句了:“思無邪者,雖美人相傍,猶坐懷不亂。而念有雜者,雖衣冠齊整,卻如隔無物。”
聽了她的辯論,他便是覺得有些道理,也定要反駁幾句:“思與不思因人而異,然禮數之道無異。豈可因見者慮純而肆其行?”
她心有不甘,又道:“禮數之道亦因人而異,其羌羯與夏涼之禮同乎?禮之意不在其表,而在於其心,豈可因所見斷其禮數?”
他便是一生嗤笑:“生小出野裡,自是與我等禮道不同,亦無怪。”
她順著他的話接過:“是啊,生小出野裡,自好山野味,不知你前些日子所許諾可還當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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