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部分(第3/4 頁)
水藍,噴薄出一片清冷,她唇鋒略勾,緩步走近道:“藏得可真好啊,淵。那邊那位姑娘是甘蘭吧?”
藍衣男子偏了偏頭,停止撥弄那枚鈴鐺,聲若薄霧般蒙著一層笑意:“你是怎麼發現的?連墓眠也相信了,你竟然能一眼認出我們。”
她略一輕笑道:“起初事發突然,我確然未當即瞭然,也曾嘆惋心傷了些時日。然日子一長,心便靜下來了。轉念一想,你帶我去千年雪山本是為避暗月,卻只一日便暴露了身份,彷彿我們這一路輾轉毫無益處,不過徒然。然則你若原本便不是為了幫我呢?那一假死反而幫你擺脫了暗月。你深知換做平常,那邪教教主是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的。然他若是得到了我即他所想要的天下,而你又埋骨冰淵,無從尋覓,他又何需再顧念你的生死?僅是情理上已可圓說,更何況疑點重重?”
淵拍了拍手,瞳光如月臨江面般粼粼,他笑道:“我曾覺此番有愧於你,畢竟我等本非暗月之人,世故奈何而委身於之,不想牽連無辜。然想到你聰明如是,一路同行只是點滴便窺得全盤,縱是被暗月所擄,又如何呢?果不其然,別過四年,墓眠不知今何在,而你依然。”
君溟墨在一旁靜聽著那些與他無關的過往,面無表情,江千雪卻硬是要摻和似的,跳到兩人面前恍然大悟道:“我早說小淵不會死得那麼早,這不又碰面了,就是這張臉跟以前的混不相似,見了前輩還不速速現出原形?”
對於這個玩心不死的前輩,淵還是若從前那般淺淺一笑,悠然道:“前輩,這張臉可是貨真價實的,再撕可是要見骨了。”他如是一說,她乃知從前看了許久的那張面孔,不過是一張面具耳,而面具之下,他的眉目依舊清朗如風月,卻多了幾分篤定。
她拉扯過江千雪的衣袖,眨著狡黠的眼道:“前輩你就莫再演戲了,當年若是沒了你在冰淵下接應,他怎能完璧於此?你們是早算計好了罷,同我說了那麼多千年雪山的事,冰淵如何深不可測,寒蠍如何毒力恫人。若非那時他拉了我一下,手上與千年雪山格格不入的溫熱觸感提醒了我,我還真想不出他怎麼能逃出冰淵又逃出寒蠍的毒力。”
江千雪立時收起了笑臉,斜瞥了一眼淵,不滿道:“總叫你們年輕人做事謹慎些,還是顧朝不慮夕,教人家沒幾日便看出端倪來了。”
淵笑意依然淡薄,不溫不涼地答道:“我本便無意長此隱瞞,只是形勢所迫不能當即訴諸。又道是寒蠍毒力深厚,服下解藥的時辰定要拿捏穩當,縱是如此我也臥床抱病了好幾日,殘命僥倖於兩劇毒衝突間儲存,已是幸甚,還妄談什麼瞞天過海,滴水不漏?”
她輕吐了一口氣,化作涼月下的一溜微風,而她的聲音也如斯縹緲:“那麼,你總說起的形勢所迫,到底指什麼?”
浩風乍起,江瀾翻騰,攪碎一面鏡月。不大不小的木船上載著十餘人,卻皆於此刻屏息了,靜得彷彿無人的幽靈船。君溟墨稍稍抬眼,嗅出了風裡的腥味。
“沉姑娘聰明如是,又助我等擺脫暗月邪教,得以重拾家業,恢復舊部,而復仇之日可待矣。還有什麼是不能相托訴諸的呢?”一聲柔軟的女聲從艙中飄來,恰是那長歌血雨的女子。
“清漪……”淵輕輕喚了一聲。
竺清漪對他回以一笑,月光溫柔,氤氳了她一襲淺色青衣的身影,她上前幾步,又對沉霖禮貌地一笑,卻不似先前對淵那般。她緩緩啟聲道:“正如沉姑娘所言,我確是甘蘭。不過那皆是過往的名號了,如今站在這兒的是竺清漪與雲愔。”
“竺清漪,雲愔?那你們莫不是雲暮城雲家與音鳴城竺家的……”沉霖念著這兩個名字,若有所悟。
竺清漪點了點頭道:“沉姑娘果然心細如絲,這是在雲暮城與音鳴城待了些時日便看出端倪來了。不錯,我們正是雲家與竺家僅存的後人。二十年前,那邪教教主僅為了雲家門下的一個食客,便乘夜血洗了雲家,因著雲家與竺家世代交好,其又恐雲家家主將秘密洩露於我父親,連帶竺家也一併滅口。可憐當時家父與家母攜我前往雲家拜訪,那賊人攜了三百教眾突襲毫無防備的竺家,家中百餘口人多為奴婢僮僕,僅有的十餘名家丁與幾名暗衛怎堪抵擋?事畢後其又連夜趕往雲暮城,餘事便不多贅述,惟我與雲愔被家母藏於衣櫃中,方僥倖逃過此劫。”言罷後,竺清漪睫羽微動,似是說到了傷心處。
其實在竺清漪詳細說起前,沉霖已瞭解七八分,從前烏夜便曾與她說起,被墓眠囚禁的那個罪魁禍首,即懷揣影刺族百年的秘密與其子君溟墨、君氿泉出逃之人也提及隻言片語,
本章未完,點選下一頁繼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