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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慢了,君溟墨不過彈指一揮,凌烈的氣箭穿鐵而過,在重刀上留下低地般的熾坑。另外三名黑衣人從袖中飛出刀刃,各割傷了六王的兩邊手腕,還有一刀擊中了他的後腦,而後鮮血同利刃一齊飛出。
六王應聲倒地,雖不至死,然刀已廢,手不能舉,孤立無援,頭上不斷失血,神智亦漸模糊,已是絕地。君溟墨走到他面前,眼中沒有半分同情,五指攢動,欲予他最後一擊。
“等等……”君溟墨有些詫異地抬頭,沉霖驀然制止了他,水藍的髮絲浣洗於澄澈的月光下。
藍衣男子身後執烏弓的蒙面人眯起了眼,饒有興味地看著她,其餘的卻不甚關心。
她站起身來說道:“羌羯的世子已經知道他來過,若是他死在夏涼,羌羯完全可以認為是夏涼人下的手,且證據確鑿,世子若乘機吞併六王的兵權,以此為由討伐夏涼,豈不適得其反?”
君溟墨盯著她,曼聲道:“你是為了夏涼,還是為了他?”彷彿是自千年雪山來的聲音,冷得人齒寒。
她無言以對,只是記得林宸封說的那句“若要你相信我,你會嗎?”,會嗎?不會又如何?理智並不總能戰勝情感,深陷後便甘願沉淪。
良久,君溟墨握緊了拳,聲音沒有一絲溫度:“不管你是為了什麼,總歸有些道理,既然情況與預計有變,不殺他似乎也更合理些。”他轉而望向江千雪,江千雪點了點頭,向六王走來,取出隨身攜帶的紗布與止血藥,為他簡單地包紮了一下,然後與君溟墨將他拖到不遠處的大石後,讓他不至在醒來前被人發現。
完成了這些後,君溟墨對她說道:“自會有人來處理他的。”她明白他話中所指之人,便偏下頭不說話了。
“那麼,諸位是來作甚的呢?”君溟墨的目光掃過那些陌生人,似是鷹隼審視著敵人。
藍衣男子只是望著沉霖,意味深長道:“受囑託,來接人的。”
她對上藍衣男子的目光,其間彷彿黑夜裡的幽潭,岑寂中沉著深意。她看了他許久,彷彿要從腦海中翻出此人的碎片,她驀然對他回以一笑道:“那便走罷。”在君溟墨詫異的目光中隨這些陌生人上了木船。
藍衣男子回身對君溟墨道:“兩位若是不放心,可一同前往,鄙船雖小,尚可納人。”
江千雪唇鋒略勾,頗為玩味,隨後踏上了木船。君溟墨雖有疑慮,還是緊隨其後上了船。
藍衣男子立於船頭,淺笑著一揮袖,木船便緩緩駛出江面,在巨大的月翳中滑入泠江之遠方。她回首凝眸江岸,自己已是仁至義盡,這般離去便兩不虧欠了。春夜無言,只是平添幾分寒意耳。
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似少年遊…
夜漸轉深了,木船高揚著素色的風帆,江畔依稀盡,海潮共月生。藍衣的男子立於船頭,含笑問道:“就這麼跟我們走了,不怕是賊船嗎?”
此時離江岸很遠了,沉霖的心情亦已平靜許多,可以笑得隨意並輕鬆地回答他的問話了:“既然是故人,何不開啟天窗說亮話呢?”她披著黑衣人送的披風,雙手背在披風裡,顯得頗為悠閒。
君溟墨聽後立時蹙起了眉道:“故人?”
江千雪立時來了興趣,問道:“年輕人怎麼稱呼?”
藍衣男子也不直說,笑道:“晚輩名裡含清白靜謐之意,不如前輩猜猜?”
江千雪搔搔腦袋,對曰:“可是名喚李白?”君溟墨則挑著眉道:“你就是那個李白?”
沉霖忍不住笑意,撲哧一聲笑出來,她自己都快把這事忘了,這兩人卻還記得這麼清楚,想想當時不過是隨意謅了幾句,沒想到還有人當真了。她憋著笑連連擺手道:“絕對不是,絕對不是。”
藍衣男子不明就以,只是隨他們笑笑。
稍稍平復心情後,她取出君溟墨方才帶來的包袱,先前君溟墨與江千雪乘著他與沉霖初來臨泠時乘的那兩匹馬,因著停靠偏僻,連行李都還在身邊,便順勢帶上了船。她翻找了一下,取出一支系著鈴鐺的細鈿,舉於朗朗月光下問道:“不知可識此物?”
江千雪率先湊近來端詳了一番,笑道:“莫不是定情之物?”
她則輕笑回道:“前輩,不必再裝傻了,他到底是何人,您難道還不清楚嗎?”言罷,又將目光投向藍衣男子。
藍衣男子接過細鈿,置於掌間把玩道:“沒想到你還留著。”
三人相互打著啞謎,君溟墨有些不耐煩了,說道:“他到底是誰?”
她微微斂眸,狹促的月光投入她眼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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