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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易不過了,畢竟六王也不會料到有人得知了他的此番行程,甚至要殺了他。而且……”江千雪笑得有些狡黠,說道:“你若不信就問問這小子,讓他說說綺妍樓是個什麼地方。”
她驚訝地望向君溟墨,以他那桀驁冷淡的脾性,與綺妍樓這等煙花之地可是不沾半點關係的。
君溟墨顯然有些忸怩,她想他此刻若是未著寬帽,那張帽簷下蒼白的臉定是眉宇緊鎖,兩頰略帶緋紅的。
稍一會兒,君溟墨方曼聲道:“那日你不見了,我在大街上找了你許久。到了晚上,便見有馬車馳過,依稀望見車中人的頭巾下露出水藍的頭髮,我便跟了上去。本來是要中了那女人的計了,可那趕車人我認得,是暗月的一名教徒,在綺妍樓做事。其實暗月偌大,有些教徒在這等奢靡之地呆久了,殺氣已被脂粉氣所抹去,為一個花魁做事也是可能的。後來我便又回到了城中,找到了綺妍樓的老鴇,雖說無甚交情,但畢竟是小事一樁,她便告知於我了。”
“那後來呢?按理說來你早得知我在綺妍樓了,為何久不至?”她的聲音近乎責問,虧自己還怕他上了張蝶舞的當,沒想到他早識破了。
一說到這兒,他便有些支吾了,有些委屈地指向江千雪道:“還不是這女人,說什麼想鍛鍊鍛鍊你,順便玩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戲,我方不出手。”
“喔?這麼說那日競價,你始終在臺下看著了?”她饒有興致地問道。
他沉默了一會兒,點了點頭。
江千雪扯著他的衣袖道:“誒,臭小子,虧我當初給你出了主意,如今你倒反推到我頭上來了?好罷,縱然是我提議的,你不也應承了嗎?”
兩人推搡間便曝露了無害的秘密,她不禁低笑,江千雪無非是出於惡作劇之心,抑或是受了爺爺的支使,想撮合兩人,她覺得爺爺早製出瞭解藥了,不過是想多留她一些時日,方便君溟墨而已。而君溟墨此番也顯得格外天真,了無他平日作風,倒頗有幾分少年人的可愛。她可以想見那日林宸封一擲千金買下她時,君溟墨在底下是怎樣氣得跺腳的,到頭來不過為他人作嫁衣裳。如是想著,她那點怒氣也消了。
“好了,此事便作罷吧,也不算什麼大事,不過張蝶舞怎樣了?”她和顏悅色道。
一提到此人,君溟墨便冷哼了一聲道:“那夜我便把她殺了,當年未下手留下這麼個禍種真是徒添麻煩。”
她心裡咯噔一響,故知以君溟墨的脾性,誆騙他的人不會有好下場,也還是覺得太快了。對於張蝶舞她沒有太多的同情,畢竟是想殺了自己的人,張蝶舞有苦衷,她何嘗沒有?她沒有太多的善良分給被仇恨矇蔽雙眼的人。
江千雪怕她留有同情心,便道:“殺了她也方便我們行事,她是見過溟墨的,這小子也不善喬裝,怕是易被認出,除去她後便不顯張揚了。”
她略一沉吟後道:“前輩,你們是決意今夜前往了?”
江千雪難得地面目肅然,重重地點了點頭。
三人沉默了一會兒,她驀然笑道:“那我也跟你們去。”想想看,若是兩人一去不歸了,自己於爺爺也無法交代,別人有恩於自己,她從不忘,若有能助一臂之力,她也決不吝嗇。
“就憑你?”先出聲質疑的是君溟墨。
面紗下,她唇鋒輕挑,肆意張揚,說道:“綺妍樓的新花魁只是一百兩黃金賣了一夜,今夜不正是該回去了嗎?”
不得不說的是,她縱然是有報恩之意,也不乏趨往危險之心,許久不活動了,她的血液可是會生鏽了呵。有些天性是一生安逸也無法磨滅的,無所謂明智與否,她只是有這樣的執念。
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逢如初見…
三月將闌,月魄初上柳梢頭,泠江薄霧橫斜,熱夜傾瀉了一江濃墨,洇開一片繁華。整個臨泠城籠罩於氤氳的浮光麗影之中,如同勾眉調笑的女子,妖媚而不顯輕佻。
而綺妍樓恰位於這座絲綢與茶鹽堆砌的城池中央,煙花彈指碎,月色掬袖流,滿城燈火盡風華。
沉霖斜倚於綺妍樓樓頭,月色明滅,又是背燈影處,無人留意到她如水湛藍的髮絲與瞳仁。辰時已過,臨泠的八騎大道上車如流水,馬如長龍,著細膩絲綢的貴婦擎傘漫步,亦有挑擔吆喝的小販路過,燈煌斑駁了青石板,各色雜糅於一夜之中,迷彩爛漫了這座城池。
她的眸光低垂,手始終匿於水袖之中,反覆摸索著冰薄荷的劍鐔,鋒芒總讓她的指尖一涼。那種刀光的冰冷能讓她在行動前保持鎮靜,而不至於呆會兒笑容僵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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