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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“都過去了,有老爹和娘在,便是火海刀山也陪你過。”
娘瞪了老爹一眼,兇了一句:“話也不會說得好聽些,什麼火海刀山的多不吉利。”片刻間孃的眉目又柔和下來,對她說:“霖兒以後想去哪,爹孃便陪你去。臨泠繁華,花都悽美,雲暮祥和,沐雨清靜。這世間千山萬水,你在哪兒,我們便在哪兒。”
她一言不發,只是擁抱著爹孃,享受風浪過盡後的溫馨。
少頃,她放開了手,理裳斂容,淡然道:“音鳴大師來了。”
順著她的目光望去,但見一青衫老者信步而來,鬚髮皆白,笑容坦蕩,卻是不怒自威。音鳴大師朗聲道:“許久不見,沉姑娘別來無恙。”
她笑意淺淺,欠身回禮:“託大師洪福,晚輩尚算安康。”話裡卻是針鋒相對。
音鳴大師搖了搖頭,笑道:“小姑娘就是容易記仇,還惦記著那次我提議給雲愔之簫伴舞的事?”
“不敢不敢,大師不過是助各位賢士雅興耳,又不是點名要我伴舞,怎敢有半句怨言呢?”她笑著請音鳴大師進了屋,一干人皆入座。
音鳴大師也是開朗,對年輕人的玩笑話並不掃興,順水推舟道:“自是沒有半句怨言,分明是句句怨言,怎算半句?也罷也罷,我讓子齊上幾盞清茶來消消這火氣,百年老屋,房產無多,可莫一把火給燒了。”言罷,眾人皆大笑。
音鳴大師不以長者自居,亦非恃才傲物者,與晚輩頗為投機,三兩句話便成了忘年之交,滿堂笑語喧喧,一掃多日來江濤翻湧的沉悶。
無何,一名博帶輕衫的青年男子端茶而來。沉霖瞥了他一眼,男子面容清朗,舉止恭敬,是音鳴城常見雅士風貌,她卻覺得似曾相識。
待奉茶的男子且退去時,她倏地大呼一聲:“且慢!”
眾人皆驚,男子亦是疑惑地轉過身。她站起身來,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,驀然拍手笑道:“冤家路窄,沒想到讓我在這兒見到你了,你不就是當時那個瞎起鬨,硬要本姑娘伴舞的罪魁禍首嗎?”女人其實是很記仇的,尤其是她。
“這位姑娘,在下那是……”他支支吾吾地好生為難。
音鳴大師忙替他解圍:“你也莫怪子齊了,主意是雲愔出的,我和子齊只是幫他個忙而已。”
她一怔,問道:“他出這餿主意作甚?”
音鳴大師笑得意味深長,曼聲道:“年輕人的心思,老朽是摸不透了。不過後來他頗為後悔,覺得那件事只是徒生事端。”
老爹順著大師的話接道:“薑還是老的辣,為父說某些人巴結老丈人可不是憑空捏造的。”
她什麼也沒說,只覺得窗外花木扶疏,柳影紛亂。
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似少年遊…
定居音鳴城後,一日三餐諸事平常。沉霖恍惚間有種回到雪樺園那段時間的感覺,一切平息後心緒格外寧靜。朝賞晴花遊春城,夜奉清茶剪燈花,清閒自在,卻又隱約失意。
時日隨水而逝,轉眼便是入秋時節了。雲、竺兩家諸事繁忙,自定居後主事們鮮少露面,偶有逗留,也之是點頭寒暄,大有隨客自便之意。一干人等也免於對面之尷尬,過往恩怨便就此擱置下來了。
是日雲和風輕,恰是航運捕魚的好日子。泠江江面清漪重疊,若細鱗,似徵甲,遠棹欸乃,長帆披浪,港口上已是人頭攢動,泊船連江了。雲愔與竺清漪攜一干竺家暗衛歸來,同音鳴大師商定擴張與重建事宜,忙碌了春、夏兩季後,似乎一切都要攤於檯面,步入正規了。一夜間焚成灰燼的兩大世家,艱難經營二十載後終於擺脫暗月的陰影,洗盡殺戮,褪去陰謀,重振昔日清白盛名。
這一商討便是半日,兩家人明裡不避諱,然沉霖猶有些顧忌,便待日落時分方返回。自己廂房前的桂花已次第盛開,滿樹芳榮,泠風送香入窗格,遞了一瓣淺金與她,偏落於眉間,她一仰首,花落無聲,但見庭前餘暉穿桂樹,層影糾纏,耀眼而空幻,連同樹下靜立的藍衣男子也融入一幕迷離光暈裡。
推門而出,她試喚了一聲:“雲愔?”卻發現他只是單純沉醉於濃秋桂香裡,並不是來找自己的。庭中寂靜,他與她背對而立,痴望著那漫漫葳蕤,她只能看見他海藍的衣衫浸染了輕軟的金色。一種莫名的壓力湧上她的心頭,迫使她轉身離去,欲佯裝不知。
“沉霖?”溫柔的呼喚彷彿裹了餘暉的溫度,只一聲便纏住了她邁出的腳步。她回身,對上他的目光,是溫存,是歡喜,是純粹,是恬淡,更多的卻是不可名狀的思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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