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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吐出這幾個字,淚,險險懸在眼裡。
恨我?我在心中不住慘笑,我知道你恨我,我一直都知道你恨我,“你又何曾有片刻是不恨我的?”所以,這句話對我已構不成任何殺傷力。
她的眼閃了閃,淚,潸然而落。
我望著她暗自調息,片刻後,轉身向著長楊宮洞開的宮門大步而去。
左腳已經踏入宮門,右腳剛要抬起,再有一步,我將完全踏入宮中,而宮門也將在我踏入宮門後,即時關閉。
“等等。”
右腳將抬未抬的一霎那,身後傳來她的聲音,不同於剛才的戰慄怨憤,這次的聲音,冷得有如這撲天蓋地的雪,凍透人心。
一怔回頭。
她的右臂向著我的方向直直前伸,右手上提捏著一串小小物什。
我定睛分辨,心中一動。抬眼看她,她正冷眼望我,片刻之後,她衝我綻出一個淺淡微笑,笑中暗含無限的心灰意懶,緊接著鬆開了手,手中之物倏然而落,轉瞬沒入深深的積雪之中。
不待我反應過來,她已轉身離去,絕決無比。
我愣在原地,呆呆地看著她上了馬車,呆呆地看著她的馬車浴雪而去,直到再也看不見,我才收回視線,看向那串東西失落的地方,直著眼,一步步走過去。
心中有不祥的感覺,不過,這感覺又被我隨及否定。不會的,她不敢,她放不下她的族人,她只是在向我耍脾氣罷了。
我蹲下身,探手入雪,將那串東西從雪中揀起。
那是一串五彩的玉石手鍊,是當日我在咸陽市集上買給她的。
那天,我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攤子上發現了這串手鍊,賣玉的小販一個勁兒地誇我有眼光,誇姬梅帶這手鍊好看。
我明白,小販的言辭不過是商家販貨的慣用伎倆,他只是想要我口袋裡的錢而已。不過他說的卻也是實話,一來這手鍊確實漂亮,由白、赤、粉、黃、紫五色玉石雕成梅花形狀,串成一串,色彩鮮豔,卻又不失溫潤秀雅;二來,這手鍊帶在姬梅的腕上,更顯她肌膚勝雪。
當時,我親手將這手鍊套在姬梅的腕上,告訴她這手鍊權當是我送與她的定情信物,雖不值錢,卻代表著我對她的承諾——我會永遠對她好。
我還要求她永遠也不要把它取下來。彼時,她尚未復聲,只能微微點頭,權為答覆。我清楚地記得自己看到她點頭的剎那,心中漾起的萬分甜蜜。
我低頭看著掌中的手鍊。
她答應過我,永遠也不會把它取下來,可是就在剛才,她卻如棄敝履般將它丟在雪裡。
她想幹什麼?她想幹什麼??
是單純的洩憤之舉?還是向我暗示什麼?
腦中一片混亂。
面對她,我永遠無法作到真正的冷靜;面對她,我從來都只是為情所困,無力自拔的普通男子。
我緩緩合上掌,將那串手鍊緊緊攥在手中。朔風割面,冰冷如刀,掌中傳來透骨寒涼。
這天夜裡,我又夢見了“她”,那個曾在我夢中出現過千百次,卻在姬梅出現後不復入夢的神秘女子。夢境與以住並無太大不同:同一片梅林,同一個女子,同樣的霧氣,同樣的花雨。
只是這次,女子眼中的哀慼更甚從前,不,那已遠非哀慼,而是——絕望。
這一次,翻騰在她周遭的霧氣終於散去,這一次,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——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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