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部分(第3/4 頁)
胡攪蠻纏。我說我懂便是真懂了。”我三番四次拉他不動,心中不爽,便馬上鬆了手,頭也不回地說:“反正你愛走不走吧!”
怎知他反手一拉,從後面將我抱住,一雙鐵掌牢牢地將我扣在懷中“你不曉得。這三年來,你時時刻刻都想著往上爬,何曾停下來過。你知道嗎?只要一次,三年來,只要一次你想起要回頭看看,我就會看見我,靜靜的候在一側,等你,等你想起我。我不能求你放棄爭鬥,可至少能幫著出謀劃策,不必讓你一人孤身犯險。”
他看我毫無反應,又緊了緊手臂,躬身靠近我的發,聲音低弱而卑微:“就回頭看我一眼。”他的心跳,擂得極響,隔著熊紋硃色補子,飛快的擊著耳膜。
我驀地一驚,雙頰臊紅。那心跳聲,像木棒敲磨盤,半分沉重帶半分痴迷,一如他的嗓音那般動聽。我抬起手,順著他的手臂,緩緩往上,直摸到了從髮髻掉下的一束碎髮。古人以雲髻峨峨,柔情綽態為美。可憐我心腸狠惡,縱蓄了委地青絲,也早早纏在一個死人身上,註定不能為你結髮。不覺暗歎一聲。明知昔人已沒,但恨我心依舊。
“何必呢?你何必要攪到這團糨糊裡頭,弄髒了自己?我的事,你也知道,怎麼會喜歡上我呢?”
他答不上來,頓了頓:“我在邊疆殺人無數,我跟你一樣髒!”
“又怎麼會一樣呢,你髒的是手,心還是乾淨的。我即使血不粘身,卻已汙了心。這樣的人,你不是向來不齒的嗎?”
他被我說急了,連忙衝到面前:“你不一樣。”那雙黑漆漆的眼睛,原來不真是無嗔無喜,無慾無求。光溜溜一雙瞳仁,若靜水流深,映出我驚愕的臉。
平素沉穩的雙眸裡,現在只有我,完完全全只是我。我心中感動,幾乎要騙他一聲“好”了。數次張口,終是不忍,既前途未卜,何必累及他人?更何況是救我出生天的恩人。我一咬牙,扭頭大笑:“不同的怕是這祚慶公主的名號罷。秦林讓女兒當了皇妃還不解癮,今天又叫妻妹的兒子當駙馬來了?既投靠了二爺黨,又假惺惺來巴結我,世間哪有魚與熊掌兼得的美事!”
他跪在了愛情的面前,卻被我踩得遍體鱗傷。抱我的手愈來愈緊,似乎用盡了此生的力氣。
我甩開他的大掌,不怕死再加一腳:“我看你喜歡的不是秦國昭,而是權傾朝野的祚慶公主吧?”
他垂頭,無言站了好久。悶風沿著衣縫吹入,涼得汗溼的肌膚寒意頓起,瑟瑟發起抖來。我緊了緊身子,惡聲到:“你自己在這裡想個夠吧,本公主沒功夫陪你發瘋。”抬腳要走,卻見他抽出匕首,發狠地劃破掌心,割了一地鮮血。
“我蕭長謠以血盟誓,對你所言,從來句句肺腑,我知道你與別人不同,你有自己的考量。我不強求你答應我什麼,只求你記得,往後無論什麼時候,我都等著你。”
我死命咬著唇,不讓淚水流下,毫不猶豫要逃開。他欲欄,那殷紅的血染了我一手臂,一句低吟滑過耳邊,“記得回頭”,如風,亦如咒。
17、和親(補全)
夏意溶,暖香濃。夜色已深,宮娥盡退的寢殿內,只留抱香、向秋隨伺。銅屏前一雙燭火,在悽清的臥室裡頭,燻了一股異樣的溫悶,像流河沉沙,重重的,緩積於胸口,不得抒發。
向秋清點完行裝,默默端來香茶,吹得半涼,才奉至跟前,輕聲安慰道:“娘娘身體本就不好,不是公主的錯,您別怪自己了。”
我張了張嘴,想起老烏龜當年收我為徒,曾說漏嘴那半句“女命破宮”,我透過鏡子看她,悽然一笑,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講。
二哥府中路雜,我心神不寧的轉了半天,才尋到了偏殿。待跑進外間,抬頭一看,才發現原本斂容正色的宮女們,無不滿臉驚惶的盯著我看,彷彿眼前來了什麼惡鬼邪妖。我心下不悅,低頭一看,才恍覺自己那雪白底衣,叫蕭長謠的血染了滿袖腥紅,看著非常恐怖。我本不想計較,可看見她們那花容月貌,卻配了一臉菜色,實在可笑,緊繃的神經一鬆,便起了玩心,使勁拉長了血衣,曲起血指,遞到她們跟前說:“瞧見了麼,我被你們二皇子害得廢了手指,你們不如砍了自己的還我吧?”
不少人聽了,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,連呼饒命,更有幾個膽小的立馬暈了過去。我正看得哈哈大笑,忽聞背後一聲慘叫,只見母親從裡間迎了出來,以為我在殿上被父親上了大刑,接連一陣猛咳。
我心中一陣驚慟,急急忙忙扯去衣衫,正解釋著自己沒有受傷,卻已見孃的嘴角隱隱掛了血絲。那血,這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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