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4章 以為他也會忘的(第1/2 頁)
“事實上,文信侯只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而已,大王也從來沒有逼他。我這次到洛陽來,就是奉王命來阻止他,但沒用,要是有用的話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個結果。”
“明白,我大哥從來不對我說謊,他這次連我都能騙,估計早就下定決心了。如果活著會讓他感覺到拖累和痛苦,那走了也好。李大人,”陳弘言轉過頭來看了看李斯,“我這樣稱呼你沒問題吧?”
“不敢當,您是文信侯的弟弟,直接叫我李斯就行。”
“好,爽快,”陳弘言的酒完全醒了,他點了點頭,“喪事過罷,我會帶著嫂夫人和侄兒一起回魏國,到時候還請你回咸陽轉告秦王,我已經事先打過招呼了,希望日後別在路上找我們的麻煩。”
“您放心,我會轉告大王。”
“我大哥已經去了,不管他之前是樹大招風還是怎麼樣,人走了就走了,沒必要緊咬著一些毫不相干的人不放。讓你們秦王放心,他的後代不會再和政治沾上任何一點關係,所以不會對你們這些官老爺構成任何威脅。我敢給你們這個保證,也請你們不要動呂家的人。否則他們出了任何一件事,我陳弘言第一個不答應。”
“陳老爺多慮了,大王沒有這個意思。”李斯的語氣極盡真誠,略顯無辜。
“但願如此。如果我言語有衝撞,”他的眼神瞥向遠方,苦澀一笑,“就當我說的是醉話吧。”
陳弘言拿出了該有的氣勢,他人不狠,但說的一番話都是極富有理論頭腦的,言行舉止倒有些像呂家二老爺的排面。李斯知道他對自己沒有敵意,只是出於對呂家人的保護而已,因此是對陳弘言是尊著敬著,同時也真心為他和呂不韋的兄弟情感動。
都說政治場上沒有永恆的朋友,更別談是兄弟了,那這個圈子之外呢?正如呂不韋和陳弘言二人。只可惜李斯從來都只是一個人,在荀況那裡求學的時候或許有過一個師兄知己,但那就像是一場夢,終究是虛無。
所以就算到最後,他也只會是孤零零地一個人。犯了錯沒有人提醒他、攔著他、拯救他,就像是走鋼絲一樣,這是一場獨角戲。
那就留給你一人去唱吧,該走的人已經走了,剩下的就看你的了。
陳弘言又坐了一會兒,最後無言離開。他與李斯並不相識,呂不韋一走,他就更不想和混政治的人搞在一起,因此二人之間除了剛才那些,就再沒有什麼可說的。
呂不韋的身後事都是陳弘言和鄭銳幫襯著處理的,當然還有他的兒子。生前是一國的丞相,死後也應該享受到同等的尊榮,至少不應該太過寒酸。
李斯也沒閒著,他很快就往咸陽遞了書信,如實向嬴政說明了洛陽的情況。但同時,他也並沒有在這裡待太久,第三天的時候就告別了陳弘言和呂家長子,匆匆啟程回了咸陽。他知道,雖然給嬴政遞了信,但只有預防針是不管用的,還要他回去向嬴政口述事實,更何況身上還有呂不韋交代留下來的書信。
於是,洛陽方面又很快歸於平靜。
呂不韋要葬在洛陽,也只能葬在洛陽。陳弘言不可能把他帶回衛國老家,這不現實,也有很大可能不被允許。不管在哪兒都是三尺黃土,都是入土為安,那又有什麼好講究的。洛陽作為肥沃的中原地區,呂不韋葬在這兒也並不委屈他。
後事如何,李斯不知道。洛陽不是久待的地方,雖然沒有完成嬴政交給自己的任務,但他總要回去覆命,於是就起程回去了。臨走的時候,他來府上拜別。
先是在靈堂對著棺槨鄭重的三拜,而後和呂夫人還有鄭銳說了幾句話,聽了他們接下來的打算。陳弘言也在身邊,他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察言觀色。他想看清楚李斯到底是一個什麼人。
但這些人都是懂心術的,在外人面前也會將自己隱藏得很好,故此,陳弘言看不到任何的破綻。或許呂不韋生前也善於偽裝,只不過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兄弟藏匿心思罷了。
李斯走了。洛陽算是一個傷心地,他沒有成功勸阻呂不韋,也就等於沒有完成嬴政交給自己的任務,回去之後還不一定要怎麼被老闆處置呢。
風和日麗,陽光高照。萬事萬物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,今天誰生誰死,老天爺不管,它太忙了,人間的生離死別在它眼裡太過尋常,根本沒什麼好接濟的。
李斯料得一點也沒錯,回到咸陽他就被嬴政一陣大罵。倒也不是針對他的,只是他恰好精準地成為了老闆的發洩物件而已。
“你怎麼搞的?我派你去就弄成了這樣一個結果?寡人說的什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