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後繼無人(第1/2 頁)
君上從不懂隱忍,有人在背後使詐,給君上下圈套,君上總是以強權回應,縱然傷敵,也損己。 如今的局勢越來越不利於君上,好在君上想通了。 柳別情大著膽子問道:“君上寬恕他們,是不是李姑娘與君上說了什麼?” “她能說什麼?年紀不大,囉囉嗦嗦,以為她都能明白的道理朕不明白。”夏侯沉淡淡道,“朕才是一國之君,她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跟朕講什麼當不當做,把朕當李闊?” 柳別情笑言:“君上,李姑娘怕是唯一一個敢和君上講道理的人。” 夜闌人靜,已經過了子時,打從離開東宮門,夏侯沉就沒再見過李暮靄,遂問:“她人呢?” “奴才先前擔心君上,將李姑娘從景頤宮叫了回來,耽誤了他們主僕相聚,李姑娘現在在景頤宮。” 夏侯沉望著外面的夜色,“今夜郭相何在?” “回君上,郭相帶著一家老小回鄉祭祖,元宵節前才回來。”柳別情又言,“他若在,怎會放過今夜的大好機會,他定連年夜飯都顧不上吃,趕進宮來給君上出主意。” “他想趕走夏侯煜,取夏侯煜而代之,朕也想趕走夏侯煜,他的主意,朕也不是不能聽聽。” 柳別情看了看君上,他還在養傷時就聽李暮靄說過,君上如今對待郭相十分客氣,可見君上想將計就計,利用郭相對付攝政王。 “君上有意利用郭相,可郭相有一心願,若君上不成全他,他只怕不會輕易上鉤,放心向著君上。”柳別情言道,他指的自然是郭相望女成鳳的念頭。 “外祖父曾說過,他此生最後悔的事,莫過於答應了先帝的求親,將母后嫁於先帝,你說朕若與先帝是一樣的人,他還想做這個國丈?” 柳別情吃了一驚,“君上的意思是……” 夏侯沉走到窗邊,負手望著窗外,沒有多言。 初一清晨。 一夜過去,宮中波瀾不興,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,但李暮靄知道,表面越是風平浪靜,底下的暗流就越多。 她今日的差事是陪著夏侯沉去奉先殿祭祖,夏侯沉後面還跟著一幫王公大臣。 李暮靄看得出來,他們中間沒幾個跟夏侯沉同心的,表面看著恭順,也都沒敢提昨日的事,實則全在等著看夏侯沉如何面對先帝。 後來夏侯沉給先帝上香,由始至終泰然自若,沒有半點心虛內疚,讓他們失望了。 夏侯沉厚葬那兩人,寬恕他們的親族,王公大人們不能再說三道四,即使他們都覺得此事是夏侯沉所為,但沒有證據,他們也不敢擺到明面上議論。 事情彷彿已經結束,可這個年節宮裡卻難以太平。 不知又從哪兒刮來了一陣風,說的是先帝的子嗣只剩下夏侯沉一人,而夏侯沉至今沒有後妃,身邊只有內侍,連個宮女都沒有,先帝一脈恐後繼無人。 流言雖小,作用卻不小,大臣們本就沒向著君上,倘若這個皇帝還會斷子絕孫,皇位註定會落入旁支手裡,只怕更沒誰會擁戴這位君上。 李暮靄如今又能自由出入景頤宮了,這是她跟夏侯沉爭取來的,她不忙的時候便來與李闊說說話。 她弟長大了,眼界不能只侷限於書本上,她得多跟他講講她的所見所聞。 “姐,這些流言凌帝聽了不生氣嗎?” 李暮靄磕著瓜子,啐了瓜子皮道:“生氣?他近日脾氣好著呢,把從前的罪過他的大臣們都放了,跟變了個人似的。” “變了個人?” “他早該轉轉性子了,人家跟他玩陰的,他跟人家玩權勢,他若坐穩了皇位,世人自然扭不過強權,可他的帝位不穩,如此霸道,失了人心,吃虧的只能是他。” “姐你的意思是,凌帝也準備跟人家玩陰的?” “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,反正他近來挺好說話,對大臣們也寬容有加,前些日子還賞賜了不少東西給朝中大臣,我跟柳總管去送的。” “這樣也好,哪怕他是裝的都成,至少不會再欺負你。” “嗐,我現在覺得他也沒那麼可怕,只要他別再折騰自己就成。”李暮靄磕著瓜子,沉了口氣。 她又道:“對了,青蕊昨日給我寫了信,說她一切都好,讓咱們別擔心。” “青蕊的信?姐你怎麼收到的?” 是她眾纏著柳別情打聽,柳別情扭不過她,幫她向郡王府那邊打聽青蕊是否安好,這才拿到了青蕊的信。 青蕊的字跡她認得,她看過信之後放心多了。 正月十五,元宵佳節。 兩位皇子剛剛喪命不久,宮中沒有大辦元宵夜宴,夏侯沉只在長欽殿設宴,宴請了朝中的幾個重臣,其中就包括剛剛祭祖回來的郭相。 殿中絲竹管樂不絕於耳,燈火通明,歌舞昇平。 舞姬們正在殿中起舞,腰肢款擺,水袖翩躚。 李暮靄也在,她抱著酒壺站在一旁,她的差事是給夏侯沉添酒,壺裡的酒已被她換作了白水。 這是她第一次陪著皇帝作樂,姑娘們舞姿優美,她一個女子都覺得賞心悅目,怪不得史上那麼多皇帝都沉迷於女色,甘願當昏君,連夏侯沉他爹這等明君都坐擁佳麗三千。 如此來看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