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醉香樓事(第1/2 頁)

左靝然昨夜輾轉反側，唯恐自己真將林衣年給嚇著了，臨近天亮才漸漸入睡。 窗外刺眼的光線打在她臉上，使她幽幽轉醒。難得今日休沐，居然會感到精神不濟。 開啟房門，乍然看見林藏煙站在門前，作勢要敲門的樣子，左靝然被嚇了一跳。 “你、你怎麼在這兒？大清早的。”左靝然詞鈍意虛，一時間還以為這人是為了昨夜林衣年之事找上門來。 “早？日上三竿了，你怎麼才起？”林藏煙撇了她一眼，淡漠道。 “什麼事？”左靝然想直接切入正題。 “沒，找你去醉香樓喝一杯。” “啊？”左靝然訝然。不是吧，又喝？這兩姐弟，怕不是輪著來捉弄自己。 “怎麼？”林藏煙微眯起眼，面色沉了幾分。 左靝然迫於她的威壓，忙道：“行。” 待她收拾片刻，兩人便一同去了醉香樓。 這醉香樓可謂是最近兩年才揚名起來的新秀。 掌櫃的是一名美嬌郎，聽聞從前是青樓裡的小倌，不過是清倌。他靠著能彈一手好琵琶和能說會道的一張嘴，從恩客囊中賺了很多錢。 後來他用這些錢替自己贖身，多出的銀兩在帝都盤下了一家鋪子，賣些自釀酒。酒香醇厚，每每都會惹得經過之人駐足片刻，鋪子越做越大，成了如今的醉香樓。 鋪子開起來時，左靝然還在駐守邊境，所以從未來過。 “限月今日怕不是有什麼心事想同我這個好友訴說？” 對左靝然而言，林藏煙脫下朝服，那此刻就是好友限月，而不是高堂之上身份顯赫的南境皇帝。 林藏煙不語。 看來還真被左靝然猜中了？ 二人行至醉香樓門口，一名小廝熱情地上前招呼：“兩位客官，進來喝兩杯罷？” “要一間二樓雅座。”林藏煙輕車熟路。 “好嘞！”小廝引著二人進店，大喊一句，“一間二樓雅座！” 左靝然入店，先聞陣陣濃郁酒香，再見店內華美陳設。怎麼瞧，都不覺得是一個青樓出身的清倌可以做出的手筆。 未免，也太有資本了些。 二人齊齊入座，林藏煙點了一罈桑落酒，外加幾碟小菜。 “快些上酒。”她道。 “好嘞！”小廝咧嘴笑應，“兩位客官好運氣，今日正巧碰上我們掌櫃的獻琵琶藝，每月僅有一日，難得得很，待會兒一定要好好欣賞。” 左靝然豁然，挑眉對林藏煙說：“莫非你就是為了這個？” 林藏煙優雅端杯抿了一口酒，還是不語。 左靝然實在摸不準她的想法，也只能選擇沉默。 哪知，下一刻，林藏煙驀地開口道：“你且看著罷。” 左靝然當真是滿臉疑惑。 什麼啊？神神秘秘的。 不多時，樓下傳來觀眾的起鬨聲。看樣子是這醉香樓的掌櫃出場了。 林藏煙伸手，將雅間的窗子敞開了些。從這個位置看下去，正好能直面戲臺。 伴隨著臺下酒客的掌聲與吶喊，一名身著蘇芳色羽紗衣裳的男子懷抱琵琶而來。其長相陰柔俊美，氣度非凡，不愧是青樓出身的公子。 臺下客人的歡呼聲更甚。 而男子只是淺淺笑著，在戲臺正中央落座，一舉一動優雅至極。 幾道泉水擊石般的樂音響起，只見他削蔥般的手指靈巧撥絃，託、劈、勾、剔、抹、挑，技法自然天成，弦弦切切、珠落玉盤，好一曲妙音。 一時間，客人都不知是杯中酒勾人，還是這一曲琵琶音勾人。 就連左靝然，也在不知不覺中沉醉於這優美樂聲。 林藏煙瞟了她一眼，氣定神閒地飲下一口酒，內心平淡無波。 伴隨一聲慘叫，以及木頭墜地的脆響，琵琶聲驟停。 臺下一陣譁然，左靝然瞳孔震縮，猛地起身來到窗邊。 只見那醉香樓掌櫃方才彈琵琶的右手被一劍扎穿，鮮血直流，甚至滴在了摔落腳邊的琵琶弦上。 左靝然看向林藏煙，見她仍在飲酒，對樓下的喧譁不以為然，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出。 左靝然回首，冷靜下來繼續觀看樓下這一場大戲。 一個蒙面人眾目睽睽之下走上戲臺，步步朝男子靠近。男子見到蒙面人，瞳中盡顯慌亂與驚恐，他兩隻眼睛死死盯著眼前人，面色因為疼痛與恐懼的雙重影響愈發慘白。 “你、你別過來。” 蒙面人步步緊逼，男子頻頻後退。 “主人說了，叛者必死。”這是一道沙啞的女聲，聲音低得只能讓男子聽見。原來黑麵之下是個女人。 一道銀光閃現，蒙面人持刀直向男子面門，男子僵在原地，一動不動。 就在這時，對面二樓雅間衝下來一個人，此人紅裙飄飛，輕功閃至男子面前，揮掌攔下銀刀，一拳將蒙面人擊落在地。 男子反應過來時，眼前鮮紅裙襬曳地。視線微微上移，只見一個女子背脊筆直地擋在自己面前。 颯爽英姿，令他心中一顫。 “阿然，拿下。”林藏煙輕呵一聲。 “得令。” 隨後趕到的左靝然赤手空拳與蒙面人搏鬥起來。 那蒙面人武藝高強，左靝然顰眉，不敢懈怠，認認真真與她過起招來。 左靝然到底是在外征戰多年的奇驍將軍，即便對方身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