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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日在牆頭上向我暗送秋波長達兩年之久,我自巋然不動。”
旁邊的萱萱忍不住嘲道:“想來那秋娘定然貌似無鹽東施之流,也難怪先生巋然不動,簡直是避之唯恐不及呢。”東方朔紅了臉,還要狡辯:“那秋娘怎麼說也是我們東鄉十里八里的一枝花……”
眾侍女竊笑不已,阿茉覺得荒唐而有趣,便揶揄道:“先生如此志潔行廉,堪比古時的伯夷叔齊,為何不隱於名山,守志待時,反而託身豪門,汲汲營營呢?”東方朔面不改色地答道:“古之賢者,避世於深山之中;今之賢者,避世於朝堂之上。”
阿茉與東方朔談論片刻,發覺此人雖有些詭詐之氣,然而言語詼諧,且又博覽群書,品類繁雜,簡直可說是無書不知,的確是個博學強記之人,因此便有心將他舉薦給太子,當下好言撫慰了東方朔一番,又命府中長史厚待此人。
回過頭來,阿茉在無人時責備萱萱言語輕薄,萱萱自知語失,一則羞愧,一則也有些不服氣,便申辯道:“公主不知,那位東方先生才是輕薄之人,他入府不上半年,已與好幾個府中的侍女私通,卻都沒有長性,衛孃的那個守寡的女兒衛少兒正為他害著相思呢。”
阿茉不料這東方朔如此放浪不羈,若是傳揚出去,難免被人譏諷府中帷薄不修,她不願將這等心思難測之人留在府中,便得空將東方朔舉薦到公車署做了一個待詔。
東方朔原本以為自己得了公主的青睞,所謂龍門一躍,身價倍增,卻不料到了這麼一個清寒的衙門,俸祿低微,奉養甚至比不得在公主府做賓客時,難免懊喪。想要再來請見公主,卻不得其門而入了。
阿茉近來頗為憂煩,送走襄兒之後不久,衛娘就病倒了,纏綿病榻半年之久,終於到了燈盡油枯之時。她的兩個女兒蒙恩准許在身旁朝夕侍奉,衛娘倒也心安。臨終時,阿茉來看視,見到衛娘憔悴枯槁的面容,不禁傷感悲慼起來。衛娘倒也通達,知道自己命若懸絲,反倒神智更為清明。她與阿茉絮絮地談了很多,將自己的子女託付給阿茉照應,阿茉自然應允。
末了,衛娘屏退了左右人等,拉著阿茉的衣袖,低低說道:“公主,奴婢有一言,本不敢講,只是如今眼看要撒手人寰,公主和君侯有大恩於我全家,我若再不提醒公主,恐沒有機會了。奴婢服侍公主十多年,公主的心思,自是知道的,公主是在等著與君侯終有複合的一天吧?”阿茉的淚一滴一滴落下,她倚坐在衛娘身邊,輕聲說道:“那是自然,他是我的夫君,我如何能割捨了他?”衛娘嘆道:“只是,奴婢冷眼看來,不但是皇后娘娘,便是太子,對太夫人以及君侯都是懷恨在心,萬不能原諒的。陛下在一日,還可平安,若有一日,陛下不在了,恐怕不但是太夫人,包括君侯都不得平安的。”
阿茉沉吟良久,說道:“我也想到這層,他們定會逼迫我與曹時離異,我情何以堪?惟願母后顧念母女之情,饒過他;否則,我也只能與他同進退了。”衛娘精力不濟,掙扎著說道:“奴婢正要勸說公主,若是真到了那樣的境地,切莫做出玉石俱焚的事兒來。只先保全了彼此,來日方長呀,太子殿下一向與公主親善,公主要從長計議。有公主在,護著曹氏一族周全,還是可以做到的,只是離異恐不可避免。”
阿茉喃喃說道:“我只想著夫妻完聚,安閒度日,竟不能如願了嗎?”衛娘便竭盡了最後的力氣,又勸說了阿茉一番,阿茉見她著實苦痛,不忍心讓她不安,便一一答應。當晚,衛娘便歿了。
衛娘歿後,阿茉念著她的情意,便將衛少兒與子夫都免了歌伎的差使,調入內宅做了自己的侍女。子夫已經十五歲,頗為懂事,不再如兒時一味地憨玩,服侍阿茉很是盡心盡力,閒時也不再演習歌舞,而是讀些淺近的書,認得幾個字,再就是習學針黹,預備著將來嫁人,也懂得為婦之道。
衛少兒原本風流成性,整日只記掛著打扮得妖妖佻佻,沾花惹草,阿茉雖不嚴加約束,但也不加重用。自衛娘死後,才得以入了內宅做事,有機會見到前來拜謁的官員,眾人本以為不定又會鬧出什麼笑話來,誰知衛少兒卻似變了個人似的,整日悶坐,茶飯無思。阿茉先還以為她是喪母傷心,後來發覺她真是如萱萱所說,害了相思病了。
一想到她相思的物件是那個大言不慚的東方朔,阿茉就不禁好笑。東方朔委實不是個可以令女子信賴,託付終身的丈夫,因此阿茉只令子夫常去寬慰少兒,並不想撮合了這一對極不般配的野鴛鴦。
誰想過了些時日,衛少兒的肚子便一天天鼓脹了起來,惹得府中諸人議論紛紛,子夫見實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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