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振臂抖腕,凌鳶手中的劍嘯然飛出,她拔身而起,追著劍勢向前,足尖輕踏劍身又向上縱,前掠至鋒芒盡頭。反手接劍,橫抹,分明無人,卻彷彿聽見了那一聲裂肉分骨的凜冽,自此敵陣無上將。
持劍的人似被定了身,久久維持著最後一劍完成後的收勢。她難以置信地瞪大著眼,呼吸都凝滯了一般,唯有激烈的心跳在耳邊隆隆震顫。
“為什麼?”凌鳶終於抬起頭來,僵硬地回過身,“為什麼你會我凌家的劍法?”
“為什麼我會?”沈嵁也在心裡澀然自問。
“不,我不會!”他說,“我只是看過。原來,他姓凌。”
凌鳶心頭一驚:“誰?”
“不認識,不肯講!他只說自己是一個丟失了生活的老人。他本來想殺我,這樣他隱居祁連山雪谷的秘密就不會有人知道。可他終究放過了我。何苦放了我?”
“你見過我太爺爺?!”
沈嵁眼中失焦,痴痴的,空然懷想:“是嘛,原來是你的太爺爺!”
凌鳶奔過來,剋制著激動的情緒,好聲問沈嵁:“太爺爺跟你說過什麼?他為什麼放了你?”
沈嵁低聲呢喃:“為什麼放了我?為什麼是我?為什……”他頓了頓,雙手微微發顫,“因為我死了嗎?”
凌鳶感到了不安:“莫無居士,你可還好?”
沈嵁不理她,兀自說著:“我活著,便如死了。他死了心,我也死了心,死人不殺死人。”
“莫無居士?莫無居士!”凌鳶捉著沈嵁肩頭用力搖晃。邊上西西已經開始哭泣,面前熟悉的長輩突然陌生得令人惶恐,像是沒了魂,丟了命。
“大爺的,你給我清醒點兒!”凌鳶揚手一巴掌狠狠摑在沈嵁臉頰上,清脆響亮,“沈嵁,你是沈嵁嗎?回答我!你是誰?”
怔然過後漸漸明澈的瞳眸,回望的眼神中哀也一瞬痛也悄然,終究,還是明白的,明明白白地回來做人。
“你的脾氣總是太大了!”沈嵁觸了觸臉上的指痕,不痛不癢地回了一句。
凌鳶揉了揉鼻子掩飾尷尬:“以下犯上,大逆不道,你打還我唄!不過,千萬被告訴我爹!”
沈嵁低低咳兩聲,轉移話題:“悟性不差,方才的一套比靈蛇劍舞得好多了。”
凌鳶也順勢翻篇兒,又擺出一貫的得意:“那是!家傳劍法,練不好對不起祖宗!”
沈嵁淡淡睨她一眼:“你練字若有練劍一半的用心,如今約摸也能去集上擺個攤。”
凌鳶琢磨了一會兒才想明白他是讓自己賣字去,並且就她現在寫字的水平賣字都得被嫌,更別提走出鄉村征服文壇了。凌鳶那叫氣結,跳起來叉腰一指:“嘿,你敢罵我!”
沈嵁眼都沒抬,忽軟綿綿側臥了下去。
這時候幾個小孩子才察覺他呼吸略急,額頭又滲出滴滴冷汗,面容蒼白,唇色漸青。凌鳶顧不得許多,俯身將耳朵貼在他心口聽了聽。
“呀,你心跳好亂!”小手包住那一隻枯瘦的手,“手也好涼。來人吶!”
沈嵁猛地握了握她,阻止她繼續叫嚷。
而牆外的晴陽也已著急,正要起身往裡跳,又叫凌煦曈死死按住,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。
便聽裡邊凌鳶正跳腳:“你又想作死啦?說好了活著陪我,字還沒練好呢,不準死!西西,快去叫舅舅。”
別的人誰說都沒用,西西這輩子就聽凌鳶的話,一聽吩咐扭頭就跑。
沈嵁提著氣大聲斥她:“回來!”
西西從沒被沈嵁冷待過,破天荒的一記斷喝,嚇得個小頑劣活活噎住,當場僵立。
收回目光合目緩了緩,沈嵁懨懨喚東東:“放經書的架子邊上小櫃,最上面的抽屜,青瓷小瓶子。”
東東會意,風一樣跑回屋裡取了藥來交在凌鳶手裡。她拔開瓶塞子瞄一眼,見是藥粉,趕緊問:“多少分量?”
“指甲挑一點就夠了,拿茶水化開。”
凌鳶瞅瞅自己光禿禿的手指頭,轉而看那三個,也正盯著自己的手指一籌莫展。四人八隻手,就沒一個不淘氣不把指甲磨圓的。
“嗨,估一估唄!”凌鳶嘴上說得輕巧,可這畢竟是藥,手裡頭攥著藥瓶子心裡頭直打鼓。結果手一哆嗦,藥粉衝了出來落在杯底,鋪了薄薄又滿滿的一層。
西西叫起來:“媽呀,肯定多了!”
凌鳶鳳眼一瞪:“叫什麼?再撥出來不就完了?”
倒個手又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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