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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,宗祠內亂的那年,孫珏離鄉的那年,柳提走的那年,也是沈嵁向遲謖要交代的那年。時近中秋,人事難圓。
“多虧玉則臨走時候提醒我。”沈嵁當真什麼都不隱瞞了,“她說那些躲在暗中的人攪合了沈孫兩家的聯姻其實並無多少得利,少了孫府的支援,我還在,父親還在,他們依然無法得到本家的財產。恐怕後續還有動作,我們須得小心。可他們還能對我做什麼呢?莫非真能殺我?即便殺了我,卻還有一個嫡子。所以他們最重要的目標是你,晴陽。你才是擋在他們發財路上真正的阻礙!”
晴陽抬起頭,手從臉上拿下來緩緩落在心口。
“不是遭遇了劫匪,是截殺。”他似懷劇痛,難以呼吸,“那一箭射在左胸,失了準頭,未中在心臟,哥說是亂箭。其實都是騙我的,你不想我知道有人要殺我,在殺我之前他們更要先殺了你。為什麼不說?為什麼不讓我回家去?那時候,哥不是來救我,接我回家的嗎?”
“因為他發現你已被保護得很好。”傅燕生自屋外的夜色中回眸,目光正與沈嵁撞在一起,“容寧放你走,又把分舵遷去徽州,都只是明面上的動作。他從來不放心把你放在外頭,卻沒想到江湖險惡之前,竟先防住了同室操戈。越之不帶你回去,是他放心了。原想替你守著一個家,中了一箭,便不想留了。他要回去替你毀了沈家,雞犬不留!”
咚——
晴陽撲倒在地,冷汗淋漓,失了意識。
第77章 【三】
這是誰的夢境?或者僅僅為過往的推演?
歡笑和眼淚兼而有之,都只對同一個熟悉的人。從少年至青年,韶光一瞬,轉身數年,忽見那人滿身血色,踩著遍地盛開的地獄花盞緩緩遠去。笑容定格在臉上,暖暖的,似解脫了。
——不,那是錯的!真實的生活裡尚未有如此慘烈的生死別離,彼岸花開潔白如雪,不曾沾染腥烈的緋色。
重來呀!離開錯誤的假設回到原來的節點,雙手接過奄奄一息的生命,還趕得及挽救。
於是再次看見他笑,說著話。可又好像並不是在跟自己說。
“所謂的大家族其實就是一具臭烘烘腐爛掉的巨大屍體,子孫們跗骨之蛆般啃噬它的血肉,慢慢將它吃空,只留下一副蒼白的骨架。如今的沈家就是那樣的骨架,那些人卻還在索取,要敲骨吸髓嚼盡最後一點骨渣。而我或者晴陽其實都無力改變,因為是我們的祖父最先放棄了沈家,然後是父親。不僅僅是家族,他更放棄了自己,逆來順受地縱容他們去掠奪,期待這個家族的崩潰。”
“一直都很矛盾。既想順從爹的意志幫他整垮這個家,也想牢牢守住門庭,守著裡頭的生活,等晴陽回來。哪怕是骨架,百年傳承,這龐大的家族延續下數不清的枝枝蔓蔓,也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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