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部分(第4/4 頁)
可今天沈嵁的屋內彌散著一股淡淡的茉莉香。花期未至,茶中芬芳,莫名地感到心神安寧。
茶是三爺爺讓人準備的。茶性涼,沈嵁素日是不飲的。這一壺香茗,敬了尊長。
凌鳶好奇地窺那花白髮色的長者——進院寒暄後便再沒說過話,此刻捧杯正坐,呷一口再一口,很慢,很靜。
沈嵁也不說話,默默陪坐著,見他杯將空了,就提壺再註上。一壺香茶坐在小爐上暖著,不知不覺空了。
“我去添水來!”
凌鳶早就想跑了。
三爺爺關照僕童上茶,自己施施然返身進去佛堂時,凌鳶就想跟著走。意外沈嵁不讓,苛刻地要求她將今日的字寫夠了才許離去。便訕訕又座下,埋著頭,努力讓心思落在字帖上,不去聽不去想。可那頭什麼話都沒有。擔心過的衝突、指責,壓在舊事裡的一切怨懟都不曾吐露,甚至於久別重逢的激動也沒有在沈嵁臉上顯出半分。兩個人一張席,除了喝茶,什麼都不做。
這樣的平靜讓凌鳶覺得不安。倏無風波,濤瀾將至!
“不用,我去。”
沈嵁一句話把凌鳶又按回坐席上,他則提壺在手,作勢起身。
“嵁兒也坐下吧!”來客終於把手中的茶杯擱下,目光從春色將盡的園內收回,穩穩落在沈嵁面上,“不必躲著我,沒臉見人的是我才對。”
沈嵁頓了下,俯身掬禮,低低地喚:“爹!”
沈彥鈞伸出手來本意是想撫一下沈嵁顱頂,驀地停住,又作罷,轉而拍了拍他胳膊,就勢託他一託。
“總算氣色還好,爹很放心。”
“家中可好?”
“哪兒還有家啊?呵,重振是不想了,爹也沒有那閒心思!如今這般各家自謀,少那一頂本家家主的帽子壓在頭上,反而自在。生意不難做,錢財更不缺,你勿操心!”
“那,就好了。”
沈嵁明顯有些欲言又止,而沈彥鈞適才的話裡也有保留,似乎都在迴避。
凌鳶猜得到。他們想提又不敢提的,只是那個人。為夫的難棄,為子的難恨,沈家主母人已瘋了,罪惡不可消,卻未嘗不可憐。
又是一陣無聲靜默,沈彥鈞開口,不再顧左右而言他:“她,獲准在家禁錮了。腦子是清楚許多,能認得人,不過關在囚島兩年,身子熬壞了。她總哭,說對你不起。”
沈嵁垂著頭,一副恭順模樣,只聽著,不言。
“她不明說,可憑誰都看得出來,她想你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,還怨恨她嗎?”
沈嵁還不說話,微微抬起頭來望著父親。凌鳶坐在他身後,只見一方背影,並不能窺到�
本章未完,點選下一頁繼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