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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三,一時樂不可支。
“你目下還是獨子,令尊何來兩三兒噢?”
茂茂人小卻不認生,知道了便敢說,直回那夫子:“爹爹說的,人生在世知足者常樂,須有知心人兩三閒仇人兩三,恩怨兩三愛恨兩三,一日裡開心事兩三一輩子煩惱事兩三,好的壞的都要有一些,最終得個晚年安逸子孫和樂,也就圓滿了。所以學生叫兩三,不是生兒子兩三。爹爹說不想生了,累得——唔、唔——”
最後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凌鳶手快把嘴捂上,勿叫他信口的沒遮沒攔把前番的好應答給糟蹋了。
再看夫子,笑容裡滿是褒獎期許,提筆豪爽落字:僉平。
茂茂不甚懂,抬頭看哥哥姐姐們,凌鳶懂了,衝他點點頭。小年也懂的,笑說:“我跟弟弟當真是一家的。”思忖著必然是好的意思,遂歡歡喜喜收了字,說要回去給爹爹孃親瞧一瞧。
凌家三姐妹的表字乃是父親牽記故人心思所託,早早給定下的,凌鸚一早就與姐姐凌鳶一樣有了表字,便不勞夫子費心。如此一來只剩下西西一個人沒有字。夫子有些迂腐,隨口說她未到笄年不急著取字。哪裡肯依?立即就哭了,趴在桌案上耍賴非要。
夫子被吵得頭大,加上其他孩子一道起鬨央求,索性依了她,又取一張紙,賜她“廣慈。”
“呃,噗——”凌鳶捂嘴悶笑,“居號一般,西西以後做師太得了。”
玩笑說得不是時候,原本還捧著張紙心裡美呢,聽了凌鳶的調侃,西西登時又不依不饒,定管要換。直把夫子鬧得焦頭爛額,鬍子都要捋禿了。
還是凌鳶救急,揪過小胖妞給她說:“得得得,姐姐替你改一個!就跟東東排一起,你叫心大,心比海大,多好!”
身邊人連夫子帶童生全都笑翻了。西西自己也忍不住笑,可又想生氣,於是笑一會兒怒一會兒,滑稽變臉似的,更逗人了。
凌鳶捧著肚子笑了一陣,不再打諢,托腮沉吟:“涵者,容也,若空,若谷——”回頭看夫子,“不如叫她空若吧!若虛無若遊離,無有色空真俗性,先生以為如何?”
夫子有些詫異:“這一年,丫頭喜閱佛經了?”
“沒有,練字抄的多了,記住些罷了!誰愛看那些個?我又不出家。”
“噢喲,我說你近日寫字大有長進,原來皆是抄經使然!甚慰,甚慰!”
“快別慰了,夫子趕緊給定下,你瞧這胖妞又要哭了。”
夫子連忙將那兩字寫下,邊寫邊叨叨:“好的好的,這個字起得不錯!有意有寄,筆畫少寫著方便,交關漂亮的咧!”
西西自己在一旁默唸了幾聲,約摸也覺得不難聽,最要緊果然筆畫少寫起來一點兒不麻煩,既然夫子說好,她也就欣然領受了。
如此,便能安安心心坐下來唸書。
不過說是一起,究竟凌鳶年長許多,早年間學過的文章未必叫她再學一遍。縱使坐在後座陪聽也是無趣。夫子講課還是分年紀的,知凌鳶性子急,一般總是先讓小的們臨上半個時辰的帖,他單獨與凌鳶講授。待凌鳶的課業教完了,轉回頭再教小的。茂茂實在太小,全程就是寫字畫畫,他也不厭。而每每弟妹們授業開始時,凌鳶便自己一個人出來,跑回靜思園尋沈嵁。
偷師學劍是不能夠了,能坐著一起謄幾頁經都算難得,主要沈嵁的身體吃不消。
這一趟江南之行,去得順利,事也辦得風光,回來卻不大如人意。
到底南方溼氣重,加之驟冷風寒,沈嵁與人鬥了幾場武,又與杜喚晨渡過真氣,當時瞧著無甚違和,回程上卻禁不住日益凜冽的寒氣相摧,誘發了喘疾。一路走一路喘,中途還不得不在一些便利的城鎮盤桓數日,竟是吃藥施針都壓不住,咳著咳著就見了紅。
總算是有晴陽和小堂隨行,權且能保他強撐住回到風鈴鎮上。一到家就臥床不起,連燒了兩天三夜,把無為館金字招牌鎮館之寶的館主葉蒼榆都難住了,加上柳添一一門四大夫天天在靜思園會診,除了開胸換心什麼辦法都試過,終於誠意感動天挽留住沈嵁一條性命。一家人其樂融融,趕上了團圓的第一個年。
過完年尚不得好全,仍整日閉門歇養,天未暖,就算去到廊下曬個太陽弟弟晴陽都不予準,沈嵁關在屋裡倒似個大家閨秀。他自己不覺得憋悶無趣,凌鳶偏不與他清靜,還如先前一般雷打不動天天來他這裡報個到。寫不成字,端茶遞藥她卻肯做。
病情剛有起色那幾日,沈嵁還喘得躺不下,氣管裡呼嚕嚕地響,呼氣費勁說話更費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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