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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過一場,玉娘冷靜了些許。林貞方問:“爹爹做甚糊塗事了?”
玉娘搖頭道:“不好與你說來。”
林貞笑道:“有何不好說?媽媽從不瞞我,今日怎底改了性兒?”
玉娘把林貞拉到懷裡坐下,道:“你莫問了。都是春花一驚一乍,你好端端的上學,她偏喚你回來,沒得耽誤功課。還要上課麼?我使人送你去。”
“不上了。偶爾誤一天兩天不妨事。”
玉娘本就不重視女孩兒的教育,聽她如此說,點點頭道:“也好,陪媽媽喝杯茶吧。”說著喚夏禾道,“去拿櫃子上的蜜餞金桔泡了來與姐兒吃。”
“我想吃鹹櫻桃的。”
“那就泡鹹櫻桃。”
林貞笑著謝了,待丫頭們拿了茶具和茶果來,忙起身親泡了一盞放置玉娘跟前:“媽媽,今日我服侍你。”
玉娘嘆道:“你爹有你一半貼心,我死了也甘願。”
“好媽媽,別說忌諱的話,好歹看顧我。”
玉娘伸手點了點林貞的額頭:“偏幫你爹!”
“夫妻一體,幫他豈不是幫你?”林貞笑道,“我們都是女兒家,我只管站你這一邊兒。”
玉娘摸了摸林貞的頭髮道:“原不想告訴你,又怕你在別處聽見,還是與你說吧。你爹疑著我,怕我把你許王姥姥家去。”
林貞抿嘴笑:“你就該潑他一身茶水,哭甚?”
春花噗嗤一聲笑了:“還是姐姐對我的脾氣!娘太好性兒了!”
玉娘沒好氣的道:“一個個野丫頭似的,那才對你的脾氣呢!”又對林貞道,“實與你說罷,今年不拘乾爹或是乾孃生日,我總要帶你上京。咱們到京裡尋個好的!”
“找乾孃?”
“嗯。她雖不大得勢,見識卻比我們廣。”
林貞愁道:“那麼遠……”
“廣寧無人,又有什麼法子?京城遠又何妨?日後老了,我們也進京養老,只怕你嫌。”
林貞嘟著嘴道:“媽媽好不講道理,被爹爹氣了,又來氣我!我何曾嫌過你們了?”
玉娘笑道:“哎呦呦,好大氣性的姐兒。當孃的都說不得。罷罷,是媽媽錯了。”
“就是媽媽錯了!日後呀,我跟媽媽住隔壁,巷兒都不隔一個!”
孩子氣的話,說的滿屋都笑了。玉娘心下偎貼,孩子氣才見真心。彼時男人三妻四妾的多,便是沒錢也保不齊偷人。是以凡百婦人,都看中孩兒勝過夫君。玉娘也難逃風俗,比起夜裡不知在何處的丈夫,自然兒女當緊。見林貞懂事,把惱怒丟的一乾二淨。不多時幾房小妾來竄門,一屋子女眷七嘴八舌開茶話會,玉娘復又開懷起來。
卻說林俊惹了老婆,不好意思在家,便騎馬出去閒逛。如今他是個官兒,不好明目張膽的往行院裡頭走,白日裡大傢伙也無甚酒席,十分無聊。忽靈光一閃,往各處鋪子走去,想著買幾件玩器做賠禮,玉娘必不再惱。說來此事是她多疑,然則膝下只有一女,所謂關心則亂,一時急了做了那等糊塗事。玉娘多年辛苦,是自己對不住她了!
騎著馬雄赳赳的走在路上,眾人皆自覺讓開道兒,誰個也不知他心思飛到天外。正走著,竟有一人攔在跟前道:“大哥哪裡去?”
林俊定睛一看,原來是周慶澤,笑將起來道:“青天白日的,攔老爺轎子,可有冤案?”
周慶澤一笑:“原來大哥竟是想著審案,怪道我叫你三五聲兒都不答應,還當兄弟哪裡衝撞了你。”
林俊跳下馬來,道:“你幹什麼營生呢?”
“在家悶閒了,正要走走。”周慶澤壓低聲音道,“有事尋哥,還得找個僻靜地方說去。”
林俊見他一臉嚴肅,點頭道:“去召南軒。”
周慶澤麻溜的牽過韁繩,與林俊當起馬伕來。召南軒本不遠,三兩步就到了。店家也是熟人,將其引至二樓包間,又笑問:“二位老爹可要請個唱曲兒的?”
林俊道:“先上一碟銀魚、一碟糟鴨、一碟驢肉並一碟滷豬尾案酒。再上你們的招牌就是。酒要金華酒,別用破爛貨混我!”
店家陪笑道:“豈敢?林老爺稍等,小的立刻就回!”
等上菜時,二人只說些風月事。待酒肉都上畢,那周慶澤方道:“好叫哥知道,於家又回來了!”
林俊愣了一下,隨即冷笑:“怎底?回來送親?”
周慶澤義憤填膺的道:“呸!賊不要臉的老狗骨頭!方才叫我撞見,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