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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事不錯。”魏文明笑道,“更像我這個御史的學生。”
“她還羨慕我有正經師父哩,師父何不指點她一二?”
魏文明道:“拿她的字與我一觀。”
孟豫章真個使小廝把林貞的信拿來,魏文明看了一回,道:“字不如你。罷,我與她一本字帖兒去臨吧,她的先生不好,字都無根骨。”
“廣寧衛有甚好先生?”孟豫章道,“去歲底,道是換了個騎射師父,十分了得。如今比女真部的姐兒都不差。那日寫通道岳母看了她一手的繭子差點暈過去,弓箭差點就叫收了,她只得叫我寫信過去勸,岳母才回轉了。”
魏文明奇道:“你怎生勸?”
“小婿聞女真部女眷皆好生養……”
魏文明哈哈大笑:“你兩個促狹鬼,真真天設一對!”
孟豫章樂的有人分享他的小意情思,再有林貞的趣事,偶爾也拿出來與魏文明說上二句,林貞亦要請教學問,順手敲了魏文明無數張雲母片的花樣子。魏文明年歲愈大,俞喜孩童。孟林二人雖非幼童,再他看來一樣乳臭未乾。再叫林貞信裡哄上幾句,恨不得把壓箱底的本事都抖了出來。誰料,這一抖竟抖出一個大麻煩來。
原來林俊盆滿缽滿的瘋賺了一年,年下便當起了散財童子。不單陳指揮使與宣寧侯府打點到了,餘者廣寧大小官員皆有收益,承平公府也頗得了幾樣寶貝。更讓人叫絕的是,他往魏文明家抬了一千兩銀子,理由更是光明正大——此乃束脩,尊師重道是聖人教誨,莫敢不從!魏文明叫苦不迭。林貞好學,有信件來,或是學問或是寫字,求他指導一二。讀書人皆有個好為人師的毛病,滔滔不絕幾十頁的教導回信與她也是有的!林俊個猴兒便抓了把柄,生生砸了一千兩!白花花的,現銀!待不收,林俊又說的那樣磊落;待收,那才是跳進黃河洗不清!孟豫章這烏龍弟子認的,苦煞人也!
幸而魏文明並非拘泥之人,銀子雖燙手,卻看怎麼收怎麼使。在家想了一回,便得了主意——恰逢寒冬,他大手一揮,將那一千兩悉數與了莘莘學子添置冬衣筆墨。言道:武將尚尊聖人之教導,我等忝為聖人門徒,豈敢落於人後?天下學子,國之棟樑,我等不才,既得浮財,敢不照拂?
一時連清流都贊林俊有古人之風,聽的魏文明肝疼,也算他此次名利雙手之事中的“白璧微瑕”,只好打落牙齒肚裡咽。分明是他有古人之風,好端端的眾人都誇林俊去了!合著他盡替林俊揚名了!他他他替一個武將跑腿了!魏文明氣的只好大年下在屋裡捶牆,連畫也不得幾張。可苦了孟二老爺之流,左等右等都不見新作,這年怎生過得?又有一干要送禮的,也急的跳腳,竟茶飯不思,生生消瘦了幾圈。真是阿彌陀佛,罪過罪過。
這廂林俊淨賺了六七萬,拋拋灑灑的去了一半,收穫依舊可觀。上下之人皆被林俊喂肥,當年考評便是個優,按說要升官。然朝廷法度,四品以上官員不得經商。他不經商,眾人吃甚?只得把夏千戶尋個由頭調開,升他做四品千戶。如此能賺,品級恐也到頭。索性四品也算高官,正經封妻廕子的上官,多少人閉門苦讀,到他這個年歲還未中進士哩。便是少年有成,爬到四品也不知要虛度多少光陰。真應了那句“人皆嫌命窘,誰不見錢親”。如今的世道越發壞了。
經此一事,廣寧上下連同宣寧侯府皆過了一個肥年,把承平公府羨慕的眼睛都鼓出血來便是想著林貞早晚要嫁,也忍的滿口牙碎。
眾人卻不知,林俊賺的還不止眼前這些。雲母是大頭,從未有人拿此物做過窗子。先前還只有金銀二色,後來叫他尋著了鱗雲母,又添了紫色與淺粉色。嵌在窗子上,真個熠熠生輝。把眾人的眼睛都糊住了,幾乎無人知道他還做著皮草與絲綢的生意。他從江南進了無數綵緞,販賣送禮皆是佳物。因雲母片的事忙,林俊懶得理論其它,把瑣碎生意通交予玉娘管著。玉娘何曾會做生意?林俊也不指望她會,不過是收進庫,有些放著,有些拿出來走走禮。
玉娘收拾了一番,想著秀蘭將要出嫁,拿了幾匹預備添妝。女孩兒家,有嫁妝也要守的住,學些本事是當務之急,這一年便將她接過來,除去家人生日,竟常住了好有一年。也不單與她院子,橫豎林貞院裡夠寬敞,收拾一間屋子住了便是。
林俊使人從江南帶回來的料子,還有有幾塊顏色輕柔,適合女孩兒家的,玉娘一式兩份的裁了,與林貞秀蘭穿上,姐妹更顯的親香了。然再親香,終究不是親姐妹。已進臘月,秀蘭要回家過年。林貞無伴,拉著秀蘭的手道:“過了年,好歹早些過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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