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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明壓低聲音道,“天無二日,民無二主!以國比家,一樣的道理。我養自己都快餓死了,還養那多女人!有病!”
孟豫章愣了:“師父你怎底如此奇怪?”
魏文明沒好氣的道:“奇怪甚?他們才奇怪哩!自家以前做過的事都忘了!誰沒欺負過庶出兄弟來,他長大了倒好納妾,生出兒子叫人欺,不是有病是甚?你也休學那等廢物。”
孟豫章才緩過的心又堵起來,頭痛的道:“你欺負庶出的兄弟?”
魏文明乾笑兩聲:“年幼無知……”何止是一般欺負,是欺負的好狠。他魏家不算豪門大戶,家裡有些田土而已。聚族而居,孩子們常混作一處。既不是商戶巨賈,納妾之人便少。有幾房叔伯,為了後嗣,或納良家或收賤籍,為著有個後。誰知良家妾生的還略好些;賤籍生的,兄弟們張口就罵小婦養的!他沒少跟著哥哥兄弟打罵——風俗如此,他不能免俗。
進學見識過後,知道兒時錯了,竟也拉不下臉來對著小婦養的賠禮道歉。說到底,自家心裡著實看不起。可想而知,他若納妾生子,縱然族裡看在他的份上不予為難,心裡怎底想,還用問來?他寧願等著,等著有合適的孩子過繼,至少家世清白。他乾的便是御史的活計,朝堂上罵人一把好手,得罪的人車載斗量,若兒子出身有缺,再算往日的舊賬,妥妥的找死哩!……咳,這些就不必告訴方腦袋的孟豫章了。
孟豫章叫他一番話說得肅然起敬。他自幼經見,男子皆有姬妾。忽見著魏文明只有一妻,先還暗自腹誹過。只因師母慈祥,不忍說。又見師母張羅納妾生子之事,更覺師母賢良淑德。誰知魏文明竟說出這樣的從未聽過的道理!細想之,不由一身冷汗。他家三哥乃庶出,平素對著他們頗有幾分奴顏媚骨之意,他還恨他沒骨氣!豈知內裡還有萬般乾坤。一時又想起族裡的庶出,不提賣與商戶家換錢財的庶女,便是庶子,二三千兩打發出去便是厚道了。又有娶親的銀錢差別。不想還罷,一想真真處處低人一等。若疼孩兒,可捨不得叫他遭這等罪!忙站起來對魏文明一揖到底:“師父之言,猶如醍醐灌頂!弟子明白了!”
魏文明的心思少與人說——哪個好意思揭自己的短?然不揭又解釋不清他為何抵死也不納妾生子。眾人只當他懼內,叫魏娘子心裡又甜又惱,竟越發覺得愧對他。弄的他便是對妻子解釋,妻子也不信。今日方因緣巧合,把埋在心底的話傾訴出來,霎時覺得神清氣爽。又見孟豫章一副受教的神色,心裡更偎貼。一時間剎不住,拉著好弟子的手,倒了一籮筐為人處世的道理,可惜全叫孟豫章聽成他幼年頑皮搗蛋的故事,也幸而孟豫章尊師重道,句句點頭稱是,不然魏文明非叫氣死不可。
孟豫章從魏文明處上了課,手癢的就要與林貞分享。又不好說的太直白,只好說些伉儷情深的話。林貞微笑,提筆回道:“君一,奴一,家一,萬事皆一也!”放下筆,輕輕吹乾墨跡。孟豫章,倘若我一心待你,你待如何?
作者有話要說:小孟童鞋就這樣被小林童鞋調戲了,哈哈哈哈哈哈
☆、第46章 美人
孟豫章收到林貞的信;一時怔忪。細細品味信紙上短短的幾行字;竟越品越有味道。往淺了說,乃夫妻齊心、其利斷金;再一想,並不止如此。他又想起亡母了,那樣病倒在床;雲淡風輕的安排著父親去哪處歇息。她總拿著一張紙,把姬妾之名列於紙上,若父親不自行選擇,她便按照名字;如轉水牌似的;一個、一個的轉過去,似乎一絲妒意都無。孟豫章輕輕撫著“家一”二字,忽然一陣苦笑。他忽然明白,母親並非不妒之婦,而是有“二”心了。所以,他的家,散了……
孟豫章常有心思也無處訴,他是勳貴,又是讀書人,兩邊都不靠,哪個也不想理他。無人說,便憋在心裡,半日都散不去。直行至魏家都沒轉開臉,叫魏文明抓個正著,笑問:“少年何識愁滋味?”
孟豫章想,魏文明算亦師亦友,無甚好瞞,又有少年人愛炫耀之心,便把林貞的信默下來同魏文明瞧。
魏文明讀過二遍,撫掌大笑,道:“你娘子比你強!你還笨的同瓜一樣,她卻早悟了,日後可要倒葡萄架了。”
誰料孟豫章此時麵皮竟厚成八尺,正洋洋自得。
又聽魏文明嘆道:“我與你岳父也有過幾面之緣,此女不肖父呀。”
“你才聽了她一句。”
“君子六藝,不學焉敢稱儒家門生。”魏文明道,“真個是你岳父說的?”
孟豫章訕笑:“她玩笑話。”
“噎人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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