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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豐把匣子接過遞在慕容蘭舟手裡,慕容蘭舟纖長的手指劃過匣面上的纏枝葫蘆,忽道:“我倒想起來了,這匣子是去年九月與她的,過後跟我抱怨說這匣子好,就是上頭的葫蘆不好看,要是玫瑰花的就好了,原是嫌棄的不想要了,這才趁機還了回來。”
趙豐倒也想起來了,九月是姑娘的生辰,八月初,爺就在庫裡選了塊翠料,用了一個月時間,親手雕了只小豬,給姑娘當生辰禮,用這個葫蘆紋的匣子裝著送進宮的,後不知怎地,爺又讓自己尋工匠做了兩個刻著玫瑰花的盒子送了去,並交代他,以後凡是給姑娘送東西的傢伙什,都別用葫蘆紋的。
當時他還奇怪來著,這會兒才算明白過來,想來姑娘是嫌棄葫蘆不好看,爺才又讓自己送進去兩個雕玫瑰花的,真是個小丫頭,一個裝東西的匣子罷了,管它好不好看呢。
再說葫蘆,福祿,寓意吉祥的東西,多好,偏姑娘不喜歡,這會兒連送過去的匣子也還了回來,真是小孩子脾氣。
瞥見相爺已經開啟了匣子,底下的福安臊的都不敢看相爺什麼表情了,慕容蘭舟把匣子裡的荷包拿出來仔細端詳了端詳,忽的點點頭:“今年的倒費了些心思。”
福安愕然,抬頭又看著相爺手裡醜到爆的荷包,怎麼也沒看出來哪兒費心思了,就是一個平平常常裝了艾草的荷包,上頭繡的東西,他姐說是粽子,福安瞧著就是個方塊,中間一圈瞎疙瘩,要說,最過得去眼的是這做荷包的料子,可惜了這塊貢緞做了這麼個東西。
慕容蘭舟當沒看見福安驚愕的表情一樣,問了一句:“這會兒做什麼呢?”
丞相這麼一問,福安立馬回過神來,心裡不免有些敲鼓,說起來,他都不知他姐怎麼想的,明明知道相爺對皇上是個什麼態度,還非揹著相爺教皇上唸書。
福安想起自己調到御前,頭一次發現他姐教皇上唸書的時候,還納悶呢,他姐一個村姑出身的宮女,怎會識字,還能教皇上,後來知道相爺收了他姐當弟子,福安便更覺不妙。
怎麼說相爺跟皇上也算死對頭吧!雖說現在是相爺大權獨攬,皇上是個只管吃喝玩樂的擺設,可皇上不可能永遠是個孩子,趕明兒長大了,皇上畢竟是皇上,說白了,這大夏朝的江山到了什麼時候都是朱家的,丞相再能,至多也就是個攝政大臣,還能一輩子掌著朝政不成。
相爺想,朝中那些大臣也不能答應啊,現在已經有些苗頭了,前兩日聽說禮部尚書上了道摺子,大意是說是皇上已經成年,該張羅充容後宮,綿延皇家子嗣什麼的,這意思是要皇上立後選妃呢。
皇上若立了皇后,除非相爺一咬牙謀朝篡位,自己當了皇上,不然到那時必須還朝歸政,相爺握著十幾年朝政,豈會輕易罷手,皇上要拿回朝政,自然免不了一場惡鬥,到那時,無論朝臣還是奴才都的選邊兒站,想左右逢源絕不可能。
他姐卻把兩人攪合在了一起,將來打算怎麼著啊,想想福安都替他姐發愁,可他姐卻好一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打算。
問題這船直不了,到了橋頭肯定一定就得撞上,慕容蘭舟見他不應聲,略皺了皺眉,趙豐急忙推了他一把,福安忙道:“那個,奴才出來的時候姑娘正寫字呢。”
慕容蘭舟不覺莞爾:“今兒不該她當值,又趕上過節,我還說指不定又跑哪兒玩去了呢,不防如此用功。”搖搖頭目光略沉:“你在御前伺候著,這兩日皇上的身子可好?”
☆、第30章
福安一邁進乾清宮;迎頭就遇上大總管李進忠,福安忙趕上前:“李爺爺;您老人家今兒不剛著當值啊,怎不好好歇歇腿兒。”
李進忠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;心說;這小子倒真精;早早認了曉曉這個姐姐;傍著筱筱一路到了御前,相府那頭也跑的勤兒,兩下里賣好兒;裡外都不得罪。
那天福喜偷偷來告訴自己,說瞧見福安床下頭藏著兩個箱子;趁他不在;偷著掂了掂,好傢伙,得有十來斤重,可見得了多少好處,也沒見他孝敬爺爺啊,雜七雜八說了一大篇有的沒的。
李進忠怎不知福喜的心思,狠狠踹了福喜一腳:“他的東西你也敢惦記,下回讓雜家知道,把你發落去刷恭桶,讓你小子眼紅告黑狀,趁早滾,省得爺爺踹斷你的腿兒。”
福喜兒捱了一腳,悻悻然的去了,心裡也氣福安不謹慎,他那些東西,李進忠是知道的,還不都是曉曉那丫頭的,相爺三天兩頭往宮裡頭送東西,瞞得了旁人,又豈會瞞得過他這個乾清宮的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