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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一就範,趙聘騎虎難下,只能萬念俱灰跟著把鹽茶喝下。齁得他嗓子都啞了,不顧主君在上,奪過矮桌上的茶壺直灌涼水。
鬧過一陣,才想起自己身在此處的緣由,趕緊跪好,卻聽張萌笑聲清泠,全無顧忌。悄悄抬頭去看,發現原來袁恕亦扶額悶笑,顯是心情愉悅。而吳是非則已在小床上躺下,合著眼,不知睡著否。
韓繼言察言觀色,便大著膽子問一句:“主上,我們,這個,還罰嗎?”
袁恕反問:“你說呢?”
韓繼言搖搖頭:“末將不知!末將不覺自己有功。”
“但也無錯!”
“噯?”
“噢,不是無錯,而是功過相抵!”袁恕忽正色,“韓繼言聽諭!”
韓繼言和趙聘雙雙伏低。
“忠勇殺敵,功勞斐然,擢升三品雲麾將,賜金帶。然則,抗命不遵,險鑄大錯,該當死罪!念汝過往功勳,革去將軍之職,褫奪金帶,暫留用軍中。服氣否?”
韓繼言高興透了,樂呵呵接下諭旨:“服!一百個服!”
趙聘可不服:“留用是幾個意思?那是官兒啊還是小卒子?”
韓繼言打他頭:“煩不煩?當卒子怎麼了?我樂意!”
張萌都嫌棄他:“你說你個趙蠻子,主上都說功過相抵了,還問,笨得牛一樣!”
“別侮辱牛!”想不到吳是非竟未睡著,仍舊合著眼,懶洋洋拋過來一句,又把幾人逗樂了。
趙聘語塞,氣得腮幫子鼓鼓的,模樣很是有趣。
“賞罰聽完了,還喝茶嗎?不喝就麻利兒滾蛋!”
吳是非的加料蜂蜜茶任誰都不想再喝了,又得袁恕首肯,二人叩頭謝恩便退了出去。
“藥!”
對袁恕,吳是非也是一副愛答不理又不容轉圜的霸道。袁恕搖頭笑笑,還將床頭的藥碗拿起,順從地喝下。
“睡覺!”
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,只說完後自己翻身面朝了裡側,當真預備攢個午覺。
袁恕看一眼張萌尷尬的苦相,自己亦是無奈苦笑。
二十七、求仁得人
安靜是一種美德,但天師吳是非安靜下來則不令人覺得人品高尚,反而在空間裡營造出一種恐怖的氣氛來。
經歷過叛軍事件之後,人們驚奇地發現天師話少了,跟誰都冷冷淡淡的,維持著奇妙的距離。
誠然,天師心情不好的時候話一貫也少。她心情不好主要就是因為睡不好。睡不好的天師通常會將語言簡練至“唔、不、呸、滾”四字範圍內,如果連這四個字都不說,那不用懷疑,對方一定是直接遭受暴力攻擊了。
而現在天師話少絕不是因為睡眠不足導致的心情不好,她單純就是心情不好,臉上的神情宛如夫子面對一群數算一加一等於二都背不出來的智障,看誰都是無藥可救。
但同時,她依舊睡得不好。於是人們驚悚地意識到,睡不好和心情不好這兩種不好無法在天師身上達成統一,可能才是她變得安靜的根本原因。換言之,所有人都曉得她為什麼睡不好,卻再也無法據此推測出她心情不好的結論。再換言之,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心情不好。
基本思路是,肯定有哪個作死的混蛋把天師得罪了。不過嫌疑人一定不是周予。
因為幾乎同時的,天師連罵娘都變得簡潔明瞭之後,她差遣小周予做事的頻率也越來越高,甚至可以說是用人唯“周”。周予倒是不怵,還樂呵呵的,讓幹啥就幹啥,從不打回票更不猶豫,應得特別爽氣。
這兩人後來的親密程度,已經令張萌都感到吃味兒了。她覺得自己失寵了,不再是天師身邊最重要最信任最疼愛的心腹小甜妞,即將成為喜新厭舊裡的那個舊,糟糠下堂裡的糠。
直到吳是非向袁恕要求的獨立小帳搭好了,她挽一副令行禁止的冷漠表情讓張萌收拾東西跟她搬家,張萌微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兒,還以為自己白日夢好,想得太美呢!
回過神來第一句話,她居然問吳是非為什麼。
吳是非垂瞼眯眼,甕著鼻子道:“你不跟我走誰跟我走?一早說好的,你想喝茶呀?”
天師請人喝茶基本都是加料的,除了主上和周予無一倖免。就連世子羅鈞都難逃毒手,喝下過摻了臭椒豆粉的黑磚茶,噴嚏打得感覺腦仁兒都快從鼻腔裡崩出來了。那以後,他沒事兒便不太敢去大帳給亞父請安,因為只要是白天,亞父在大帳,天師也一定在大帳。天師在大帳,一定請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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