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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正待折回去,不防備叫追出來的韓繼言碰了下肩頭。她自跌撞一步,韓繼言竟顧不得她,只急忙叫住李墨。二人湊近耳語,分外神秘。隨後彼此施禮作別,李墨還獨自離開了。
黑影遂悄悄挪動,遠遠跟隨,直至醫所外,李墨忽變了路徑,往帳後走去。黑影快步追上,暗處聽得一聲低斥:“站住!”
黑影乖乖原地站下。
“天亮前,我要見到妻女平安!”
黑影未作應允,反問道:“成了?”
“第一劑藥已奏效,噴血驚厥,目前暫以金針壓制。”
“第二劑藥何時下?”
“不能太快,病症有反覆才顯得順理成章。先穩三天。”
“何時醒來?”
“醒?哼——”李墨獰笑,“就這樣睡到一命歸西去!”
黑影似滿意了,點點頭:“尊夫人此刻已在家中。”見李墨急往家去,微高聲還拖延一時,只問,“姓韓的囑咐你什麼?”
“廢話!自然是勿要將奸賊病況外洩。靠山要倒了,這幫雞犬升天的哪個不怕?”
如此,再無瓜葛,各走各路。
另邊廂,袁恕的大帳內,意外並未像李墨描述的那樣草木皆兵。袁恕更是好端端醒著,只是面色確實堪憂。
適才周予悄悄來報,言說尾巴已經咬上了。袁恕懨懨臥著,無力地嗯了聲,還叫其他人都退了出去。偌大的帳內光線昏暗,只剩了他與吳是非。
“幸好,李墨不糊塗!”
緊張了一夜,袁恕被救醒,她跟其他人一樣高興。同時又感到侷促,為聽到的那些事實,也為思緒煩亂下略略動搖的立場。
在理清楚自己的是非黑白之前,至少這會兒,吳是非不太敢面對袁恕。
袁恕側了側身,吐氣說話便沒有那麼吃力:“原本便是受了脅迫,大哥所謂酒後吐真言的時機太過蹊蹺,我再叫他去尋大哥對證,正顯得我心中坦蕩,內中情由他細想一下就豁然了。”
“嗯!”吳是非點點頭,又覷一眼袁恕的模樣,終究喪氣地嘆了聲,“唉,你這又是受傷又吐血的,我真擔心你肚子裡這一個能不能呆得住!更怕弄個畸形或者死胎,你這條命也得懸。”
袁恕神情很是麻木,話音冷冷清清:“可笑的是,我,還有那些追隨我的人,真正倚靠的就是這個不知道能不能生下來的孩子。能保一天便是一天,縱然生下來天殘地缺心智不全,也沒什麼可抱怨的。有利用,必然就要付出代價。”
“抱歉!其實昨天以前,我一直以為你是靠著羅銳的寵幸才坐上這個位子的。想不到——”
“他的確可說對我痴迷,但也僅限於肉體。他從沒有想過在政治上扶植我,更不可能將黛侯之位傳給我。何況,我是算計他性命的人!”
說陰謀講陷害,吳是非內心裡終究無法泰然,不由得皺皺鼻子,撇過臉去:“漣侯是死得冤,費勉也冤。”又睨一眼袁恕,皮笑肉不笑,“這一步步連環相扣,你果然實非池中物。”
袁恕眸光依舊很靜:“殺羅銳僅僅出於恨,比對洪徵還恨。那日我已備好素縞,只等哈屯來絞死我。沒想到韓繼言會公開說出孩子的事,他和徐之孺他們聯名推舉我為繼任。七十萬大軍作後盾,溫啟那群三公大臣也不敢輕舉妄動。更意外的是,鈞兒會突然棄了哈屯,傾向於我,直說要維護父上的血脈,並當眾認我為亞父。哈屯含恨殉葬,溫啟也只得先尊我為主。詔書上說是代世子攝政,真登了極,他們也控制不了了。說到底,兩方面都是看著這個孩子。”
“噯,你這話有點兒意思!”吳是非盤腿坐在矮桌旁,語氣並不嚴厲,“這算又一出新的情非得已?甩鍋給一個沒出世的肉疙瘩?”
袁恕無力地搖搖頭,手搭在額上:“之前說過,我已是黛侯,無論因為什麼理由我坐到了這個位子上,既然來了,就必須做我該做的。我不能嘴上說著順勢,只享受了權力卻放棄履行責任和義務,那樣不叫順勢,而是投機。”
吳是非輕笑:“能說出這話來,倒還算個人品貴重的主君!”
“非姐不用取笑我。”袁恕驀地頓了頓,“抱歉,沒改過口來!”
吳是非哼笑,擺擺手:“隨便了,愛怎麼叫都行!氣頭上講出來的話,事後再計較忒幼稚。”
袁恕合了閤眼,目光有些呆滯。
“折騰一晚上了,忒辛苦!”吳是非走上矮階來坐在榻沿兒,掖一掖毯子,好聲勸他,“睡會兒吧!”
袁恕搖了下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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