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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表情,才又補一句,“不過只我自己這樣想而已,非姐從未有過這個心思。”
就見韓繼言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,姒兒禁不住揶揄他:“韓都尉盡職盡責,忠心耿耿,對尊主的私事也這般上心,當真難得!”
韓繼言乾咳兩聲掩飾窘迫,即刻便要退出帳去。
姒兒卻驀地又問:“決定了嗎?”
韓繼言不解:“決定什麼?”
“裝傻嗎?還是動了惻隱,怕嚇著我?”
“末將確實不知公主所問何事。”
“他們不用商量如何處決我麼?石刑?或者火刑?”
想不到,韓繼言斷然否認:“主上沒有吩咐過末將那種事。他只命令我們好生對待公主,不可讓您受委屈。”
姒兒愣了下,旋即慨然:“貴部新君這是要報答我對他的友善嗎?還是說,他眼中,我尚有其他可利用的價值?”
韓繼言依舊平淡,也客氣:“不,主上很敬重公主!”
這下,姒兒是真的很意外:“我?”
“主上說過,您是一位真正的貴族。對知識不吝惜,對權力不濫用,您懂得如何在階級差異中做到最大程度的尊重與仁慈,更懂得真正的善良是給予人生存的能力,而非用物質使他們依附。如果給您機會,您會是很好的改革者。比主上做得更好!”
“更好?”姒兒娥眉微蹙,短暫思考,“黛侯已在部落內推行了新政?”
這夜,韓繼言第一次在姒兒面前抬起頭來,放肆大膽地直視著她的目光,懷著自豪與輕視,告訴面前的囚徒:“在主上還沒有成為黛侯時,改革已經開始了。從軍隊開始!”
姒兒立即懂了:“你是——”
“我本為賤民,法度規定了我一生不得入仕為官。即便在戰場上殺敵無數,可以得到豐厚的財物賞賜,但榮譽和地位永遠不可能加諸於我。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和戰友們用血與命換來的勝利,反被我們的上級軍官拿著去主君面前綬領封賞。貴族不學無術仍然可以是貴族,賤民則傾盡所有也得不來一個軍階。我們同奴隸的區別僅僅是勞有所得,以及來去自由。而我,現在的我,是四品都尉。”
姒兒目光有些發怔,彷彿自語:“所以你們計程車兵勇不可當。論功行賞,殺敵封爵,所以,你們贏了!”
韓繼言眉目冷然,唇邊勾勒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:“有了目標,對勝利才有渴望。機會主義,誰又不想試著去抓住一下命運呢?”
說完,大步往帳外走去。
“黛侯——”姒兒向著韓繼言的背影大聲道,“預備如何處置我?”
韓繼言一手撩開帳簾,冷酷地回答:“不知道!”
迷迷糊糊睡了一夜,醒來時看見袁恕躺在邊上,吳是非叫他,掐他,抱他,一遍遍確認,終於徹底相信那些渾渾噩噩的夢境全都是真實的。分別近兩年,她終於再次見到了自己的小奴隸,興奮得忘了身上的傷痛,幾乎要跳起來。
“是一年十個月又二十五天。”袁恕穩穩託著她,認真地糾正。
吳是非眨眨眼,驀地笑了,也哭了。
她抱著袁恕怎麼也不願撒手,先是哭著說想念,後來又罵著娘說爭戰辛苦,說赤部,說洪徵,說這些日子的悲歡離合。最後她才恍然意識到:“噯,恕兒為什麼會在這兒?你投入玄部了?”
袁恕點點頭。
“住大帳,使喚人,你當官兒啦?”
袁恕抿著嘴皺起眉略略糾結了一番,遲疑地承認:“嗯——算是官兒吧!”
“抬籍了?”
“唔!”
“啥籍?仕?”
袁恕搖下頭。
“天吶,你是貴族!”
袁恕又糾結一下,還是說:“算——是吧!”
吳是非嘟起嘴:“你怎麼什麼都算是吧算是吧?!噗——”她沒來由噴笑,“我想起咱倆頭一回見,我問你多大啦,你說大約十九;又問你是啥屬別,你說大約是額濟納。你說你這人哈,怎麼到哪兒都沒個準吶?”
說著話兩手就去扯袁恕的臉頰,還當他小孩兒一樣的欺負。
袁恕由得她高興,玩兒夠了,便將她手握下,認認真真說:“非姐,你信我!不管我官大官小,總之,沒事兒了,我管你。”
吳是非覺得自己受次傷變脆弱了,袁恕跟她說什麼都能讓她感動到眼熱,趕緊再抱抱。
才想也要回兩句肉麻話,猛地想起:“等等,這裡是玄部,那,姒兒呢?不對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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