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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性的。阿弗納及其隊員對這兩點尤其忌諱。在訓練中,這兩個錯誤高於一切,絕對不能犯。
使他們感到震驚的第二個原因,是利勒哈默爾發生的事情讓他們第一次深切地感到,要把一件事搞砸是多麼容易。他們讀著報紙上的報道,感覺就跟賽車新手第一次撞車一樣。如果這樣的事情能夠發生在那些人身上——毫無疑問,那些人跟阿弗納及其同伴們一樣,也是訓練有素和經過認真選拔的——那也有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。這不是一個在挪威的監獄裡待幾年的問題——相比之下,這不算什麼——而是,用卡爾的話來說,是在十分鐘之內從英雄變成狗熊的問題。這太可怕了。
還有第三個原因。
就是,還有別的突擊隊。乍看起來,抱怨不該有別的突擊隊沒有任何理由。因為他們對這些恐怖頭子沒有獨佔權。也沒有人向他們承諾,只有他們才有暗殺這些人的權利。伊弗裡姆顯然沒有這樣說。卡爾問他的時候,他只是說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。這是戰爭,不是遊獵,茲弗·扎米爾將軍的客人都有權利把分配給自己的惡人放進自己的包裡。如果阿弗納還在部隊的話,他一定會和其他部隊並肩作戰,不會反對毗鄰的部隊向同一個目標開火。不僅不反對,相反還會心存感激。
但這次行動不一樣,有些特殊。一想到還有別的突擊隊在做同樣的事情,他們就非常擔心。誰知道為什麼?這種擔心無法用語言描述。不管怎麼說,很可能是出了問題。聽了利勒哈默爾發生的事情以後,阿弗納就情不自禁地想,還有多少人被帶進過戈爾達·梅爾的公寓?總理還摟著多少人,要他們記住這個時刻,告訴他們,他們現在已成為猶太人歷史的一部分。還有多少“野客”心裡裝著她的聲音以及跟她握手的那一幕,冒著生命危險滿世界跑,以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情呢?而實際上他們跟其他人一樣,只不過是個卒子而已。跟戈蘭高地上那些在坦克裡揮汗如雨的笨蛋一樣。
但他們是士兵。士兵操心這樣的事情難道不丟人嗎?沉默片刻之後,漢斯說話了。他的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。“得了吧,夥計們。記住,我們不是電影明星。”
雖然不是電影明星,但……
為什麼那些加西里亞人要把同樣的目標給挪威的突擊隊?難道恐怖分子不夠?還是一定要讓他們去殺薩拉米?也許他們給每個突擊隊的名單都是一樣的!在特拉維夫,他們可能甚至不知道哪個恐怖頭子是哪個突擊隊幹掉的——這個想法在阿弗納腦海裡一閃而過時,他感到一陣劇痛——有沒有這種可能?伊弗裡姆曾經說過:“我看報紙就會知道。”羅馬、巴黎和尼科西亞的工作是不是都成了別人的功勞,有沒有這種可能?
不,不可能。畢竟在貝魯特襲擊之前,他們在日內瓦見過伊弗裡姆。當時他們把截止到那時所做的工作都告訴他了,所以他知道。但對他也許沒有關係。問題就在這裡。
為什麼要跟伊弗裡姆有關係呢?這不是阿弗納自己搞出來的問題嗎?
當他想做個好士兵時,難道這些憂慮不能在他感到害怕時成為他感到“理想破滅”的藉口嗎?事實不就這麼簡單嗎?他頭腦中那些關於徒勞無益的想法,關於沒有什麼意義的想法,關於沒有得到足夠認可的想法,關於一定要分享榮譽的想法,都是為了掩蓋他胸口上的壓力。他之所以找這些理由,是因為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害怕了。事情的起因就在這裡:懦夫總在為自己的怯懦找藉口。難道不是嗎?
正是這個想法讓阿弗納感到震驚。然而卻是事實。不管怎麼樣,上戰場是最好的選擇。回到自己的部隊裡,事情就簡單多了。跟其他人一樣,做個士兵,現在國家最需要的就是普通士兵。在公開的戰場上,用槍面對面地射擊。第一個登上一座小山,第一個把手榴彈扔進敵人的碉堡裡。戰鬥。只有參加戰鬥,才能表明他不害怕。只有參加戰鬥,才能治癒他胸口上的一切毛病。
在紐約,人們騷亂不安。他們得到的訊息是,以色列的戰爭非常殘酷,實際上,成千上萬的人——以色列的移民、美國的猶太人以及與猶太人無關的美國人——都準備乘飛機到特拉維夫助一臂之力。這個問題就嚴重了,這些人在戰爭中沒有多大用處——他們的願望是好的——還會佔據那些真正能幫得上忙的人的位置。儘管機場的官員們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應付混亂的秩序,但仍然很難。人們還得到訊息,埃及軍隊跨過蘇伊士運河,建立了橋頭堡,在幾個地方還成功地滲透進“萊克希肯”——在以色列被佔領土上的一條沿著運河的南北主幹道——形勢非常危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