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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說,“我們把壓道車推過岔道,然後你把道閘扳過去,他們的火車就會走到另一條上去,就找不到我們了。”
“我的天,”陳楓反應有些遲鈍,心裡還在懷疑這法子行不行得通,但嘴上仍說,“這倒是個好辦法。來,幫我一把。’說著,他彎下身子,忍著疼痛,用力地推著壓道車。
只要壓道車開始在軌道上滾動,推起來就比較省勁了,他們只須跟在車後面,不時地推兩下就行了。車子路過岔道的交叉點後,陳楓和王靜用勁又推一把車子,讓它繼續向前走了約二十碼。
“快來,”陳楓邊說,邊跛著腿走到鐵軌旁立著的扳道槓桿附近。“我們來一起扳槓桿,把機車引到那條道上去。”
他們站在槓桿旁邊,同心協力地開始幹著那費勁的工作。邦德肌肉出力隆起,他感到劇烈的疼痛。
那根生鏽的槓桿在這塊荒野中估計已站了五十個寒暑了。陳楓費勁地掀動杯柄,鐵軌匯合處上尖形道軌一點一點地離開了原來的軌道。
他們兩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,終於把道軌扳了過去。陳楓由於過分用力而感到頭暈眼花。
一道強光掃了過來。王靜急忙拉了他一把。他忙爬起身來,連滾帶爬地跑回壓道車旁。就在這時,那列冒著火星的鋼鐵巨獸發出雷鳴般的吼聲,向他們全速駛來。
“快趴下,不要動。”陳楓大聲地喊道。他用力一推,把王靜推到在壓道車背後。他自己迅速地跑到鐵軌的路基旁,叉開腿,掏出手槍,平伸手臂,好象一個參加決鬥的人。他死死地盯著那車頭上的大燈。
上帝,好大的怪物!它會拐彎道嗎?會不會照直衝過來把我們壓成爛泥?
列車衝了過來。
“啪!”什麼東西打他旁邊的路基上,而司機室的視窗旁也閃爍一道小的火花。
“啪!啪!啪!”一串火花飛來,子彈擊中鋼軌,反折向夜空。
“啪!啪!啪!”耳邊聽到的不僅是列車震動的聲音,還伴隨著子彈從風中穿過的說叫。
陳楓舉著槍沒有還擊。他只有四發子彈。他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開槍還擊。
在離他二十碼遠處,車頭隆隆地衝上岔道。劇烈運動中,拖車上的劈柴朝陳楓和王靜方向紛紛墜落。
當那六英尺高的機車車輪碾上岔道的路軌時,車輪發出一陣尖利的金屬磨擦聲,機車冒出一股蒸氣和火焰。陳楓朝駕駛室裡看了一眼,他看見李剛正洋洋得意地一手握著欄杆,一手緊緊握著駕駛槓的長柄。
陳楓對準這個魔鬼一連射出四發子彈。一瞬間,他眼前掠過那張蒼白的臉痙攣地朝天扭去。不一會工夫,那輛龐大的機車賓士而過,駛向黑黝黝的山麓中去了。車頭的大燈射向黑沉沉的天空,自動警鈴發出了抑鬱的哀鳴聲。
陳楓把手槍朝褲袋裡一塞,矗立在原地,目送著遠去的火車。一縷黑煙飄過他的頭頂,遮住了月亮。
王靜跑了過來,站在他的身邊,兩人並肩注視著從那高大的煙囪裡冒出的火舌,聆聽著山嶺中迴響著的機車費力前行的聲音。蒸汽車頭突然向一邊扭倒,不久就消失在大岩石的背後了。王靜緊張地抓牢他的手臂。只聽從山谷深處傳來一陣的隆隆聲,閃出機車向山崖深處墜落映出的紅光。
突然大火縱起。幾秒鐘以後,傳來鋼鐵撞碰的聲音,好象一艘戰艦在亂石堆中觸礁擱淺一樣,接著又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巨響,腳下的地殼也似乎震顫起來。接著是各種各樣聲響混雜在一起的回聲。
不一會兒,各種聲音全都消失了,大地終於恢復了平靜。
陳楓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好象剛睡醒一樣。
“我們趁早離開這兒吧!”王靜氣吁吁地說。
精神一旦鬆弛下來,陳楓開始覺得渾身疼痛。‘好吧,我們走吧。”只要他一想起那個和他心愛的機車一起翻覆的大白臉,陳楓就感到說不出的高興。他感覺如釋重負,但自己有沒有本領走完這一段路呢?“我們得走到公路上去。這一段路夠受的。”
他們整整花了一個半鐘頭才走完兩里路。當他們到達公路的水泥路面時,陳楓全身象散了架似的。沒有王靜同路,他根本不可能走到公路邊。要是隻有他一個人,他肯定會在那些岩石之間打轉跌倒,消耗所有的體力,最後一命嗚呼。
王靜把自己的臉靠在他的頭旁,和他竊竊私語,她解開襯衫的紐扣,用衣角拭去他臉上的汗水。
她不時地抬頭向公路的兩面瞭望,清晨的陽光照在大地上。
一個鐘頭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