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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是湘軍的一員,無緣故就離去,不好。以私情論,去年你離開時,並沒說再不回來。”
這話就如同和一個賭氣出走的孩子說的,既沒說賭氣的孩子錯了,也沒說自己錯,很有水平。不過,這是裝面子的話,還必須要讓李鴻章覺得自己有價值,所以他繼續說道:“我現在肝火極旺,身體堪憂,諸事廢止,身邊所缺你這樣的人才,如不計前嫌,請速來。”
李鴻章看了信後,熱淚盈眶,第二天就動身前往東流。抵達曾國藩大營時,李鴻章低調地走進曾國藩營帳,曾國藩正在那裡審讀公文,有人通報李鴻章來了,他抬起頭,看到風塵僕僕的李鴻章,只是點了點頭,就像是二人才分開一天似的,然後指了指堆積如山的公文說:“你瞧瞧,累死人。”
李鴻章放下包袱,大步走上前,抱起公文,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。才走到門口,迎面撞上了左宗棠。兩人只是相視一笑,就好像李鴻章從未離開過。
曾國藩站起來迎接左宗棠,兩人並排站著,望著李鴻章的背影,都發出會心的一笑。左宗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,他來,是曾國藩要他來。
曾國藩要他來,是讓他承擔一個他從未承擔過的重大任務。這個任務就是:擔任安慶大戰的前線總指揮。
左宗棠剛取得景德鎮的大勝,正在心高氣傲,聞聽曾國藩的請求,第一反應是大喜,但他是聰明絕頂的人,突然就讓自己冷靜下來,當他確信曾國藩是真心實意後,慢慢地大搖其頭。
如果曾國藩的智慧是個板凳,那左宗棠的智慧就是猴子。他對曾國藩說:“你讓我做前線總指揮,就是讓我離開你。”
曾國藩愕然,這兩件事風馬牛不相及,以他的智力商數,短時間內根本想不明白這兩件事的聯絡。
左宗棠盯住了曾國藩,不懷好意地問道:“您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?”
曾國藩大愕然:“我這是真心實意的啊。”
左宗棠想了一下,笑了,口不積德地說道:“我多慮了,按你的頭腦,也想不到這一點。”
“哪一點?”曾國藩有點急了。
左宗棠又思考了一會,才慢慢說道:“安慶大戰的前線總指揮毋庸置疑就該是你,你讓我做,這不是讓湘軍全體將士視我為仇敵嘛?”
曾國藩啞然失笑,原來左宗棠的考慮如此深邃。他擺手輕笑:“你過慮了,我真是出於縝密的考慮。多年來的戰場教訓告訴我,我根本不適合直接帶兵打仗,只要我一上戰場,肯定完蛋。託大一點說,我只能在戰場外遙控指揮。這一點,我不如你,給你五千人,你可以帶五千人打仗,給你五萬人,你也能帶這五萬人打仗。所以……”
“停!”左宗棠強橫地打斷了曾國藩的話,“我絕不做這個總指揮,有個人選倒可以,就是你兄弟曾國荃。他有勇有謀,是最佳人選。”
曾國藩還要說什麼,左宗棠已起身:“還有軍務,告辭!”
一陣風起,左宗棠消失在曾國藩大營,只留下曾國藩自己在風中凌亂。
他是真心想讓左宗棠來當這個安慶大戰的總指揮。但是,經過左宗棠的一番話,他意識到自己的孟浪,是啊,如果真讓左宗棠來主持前線大局,湘軍那些將領該怎麼想,他的老弟曾國荃更會怎麼想?
曾國荃一直就在安慶戰場,他在安慶北面的集賢關已駐紮一年,把安慶城圍困得水洩不通。但按照曾國藩的指示,他主圍而少攻。他的部隊繞著安慶城挖了兩道長壕,一道在內,圍困安慶,一道在外,抵禦太平天國的援兵。這種方法也是曾國藩的獨創,如果只有一道圍城長壕,那就成了客兵,但另外增加一道抵禦援兵的長壕,就是反客為主。
無論是客,還是主,曾國荃的日子都不好過。曾國藩被困祁門時,曾國荃曾要求去解救老哥,但老哥死活不同意,曾國藩對他說:“我就是死在祁門,你也不能來,你的目標就是安慶,一步都不許動。”
曾國荃向老哥抱怨說:“我在安慶很難熬,守城的是長毛賊裡很能打的葉芸來,前來支援的是陳玉成兵團,這二人都不是善茬。尤其安慶是陳玉成的老家,他的家人都在安慶城,所以他攻擊起來異常凌厲,我快支撐不住了。”
曾國藩回覆道:“不許廢話,堅持就是勝利。安慶的得失,關係到咱們曾家的氣運,也關係到天下安危。你要咬定安慶,絕不動搖。我連北上勤王都沒有去,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?!”
曾國荃難,是實情。但太平天國方面,葉芸來想要突破也難,陳玉成要想擊潰曾國荃的防線更難。雙方就在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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