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部分(第3/4 頁)
煞費苦心。這支軍隊的基本作戰單位是營,每營五百人。他按縣籍編組分營,這些人能成為一個營,類似傳銷。他們呼朋引類,或是同族、或是同鄉好友,正所謂打虎親兄弟,上陣父子兵。大家都沾親帶故,所以在戰場上能互相照顧,不肯輕棄戰友。按縣籍編立營頭,還有一層深刻之意。指揮官所帶的是他本籍貫的人所組成的營,他只能指揮他的營,卻不能指揮別的營,但這些營都必須聽從曾國藩的指揮。這就是“分而統之”的智慧,它能防止大權旁落。
除了這些,曾國藩最高明的建立就是把軍隊國家化變為軍隊私人化。他對全軍訓話說:“將來咱們必能建功立業,得到朝廷的賞賜。可你們給我記住,無論你被朝廷授予什麼官職,哪怕是一品大員,只要在你們上級面前,必須要毫無條件地服從命令!也就是說,朝廷的排名和在我這裡的排名是不同的。”
這是政治教育,終這支湘軍一生,政治教育都是它的主旋律。曾國藩的政治教育就是理學教育,他把理學的種種規定很巧妙地融進軍隊中,要他們守紀律,不得擾民,不守紀律、擾亂民眾就是傷天害理,不必軍法處置,老天就會收拾他。他要士兵們喚醒內心的良知,為國為民貢獻全部力量,消滅長毛匪,讓天理正常迴圈,讓人心歸於平靜。
曾國藩的口才是無敵的,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,曾國藩都會喝掉大量清水,原因只有一個,他口乾舌燥。任是誰,站在高臺上對著下面一群仰面如聽聖人講道的人說上三四個時辰,都會口乾舌燥。開始,這些鄉巴佬看到曾國藩揮汗如雨、張牙舞爪的樣子,都偷偷嬉笑。但後來,曾國藩不厭其煩的毅力感動了他們。他們開始認真傾聽,而且聽出了許多微言大義,深深為從前的所作所為懊悔流淚,並暗暗發誓將來要重新做人,為解放被長毛匪蹂躪地區的百姓貢獻全部力量。
在取得不俗的成績後,曾國藩對朋友說:“人啊不論賢愚,無論美醜,更不論知識的有無,只要他有良心,就能被教育。不過話說回來,教育這些鄉巴佬還真不容易,雖不敢說點頑石之頭,也是苦口滴杜鵑之血。”
軟體和硬體都大致齊備,曾國藩把精力投到水軍上,這是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,除了曾國藩,恐怕沒有人敢嘗試,因為困難是不可想象的。
曾氏軍艦
現在,我們把曾國藩和他的戰友們在衡州建立的這支新軍稱為湘軍,意為湖南人的軍隊。陸軍建設,之前有“大團”的建立經驗,還算容易,難的是水軍。
曾國藩到衡州打了兩個旗號,一是剿匪,二是為江忠源練軍。這兩個旗號也非純是幌子,比如剿匪,湘軍的陸軍多次在衡州周邊和小股叛亂交火,成績不俗。再比如為江忠源練軍,曾國藩也的確和江忠源進行著頻繁的溝通,事無鉅細。他所以要下決心建立水軍,也是和江忠源多次溝通的結果。
江忠源是太平軍叛亂初期和太平軍打交道最多也最紮實的清朝將領,在多次的交鋒中,江忠源發現,太平軍在江南的勢如破竹很多時候都得益於陸軍和水軍的親密協作。他們往往利用長江下游水鄉澤國的地理形勢,水陸並進,唇齒相依,行動迅捷,攻守自如。
江忠源去信曾國藩說:“長毛賊如今佔據了沿江的南京、鎮江、安慶等戰略要地,三面陸地,一面臨江,我軍雖全力進攻,長毛賊卻能輕易化解。因為他們能海陸救護以牽制我們的兵力,搞得我們總是焦頭爛額,有力使不上。要想收復長毛賊佔據的沿江城市,必須先拿到制江權,要想拿到制江權,必須幹掉敵船,要想幹掉敵船,你想想,咱們該怎麼辦?”
曾國藩回信:“建一支水軍!”
這話說起來容易,做起來太難。曾國藩和他的戰友們都是旱鴨子,雖然生活在南方,但大多數時間都讀書了,連船的大致構造都搞不明白。這就只能在一窮二白的情況下白手起家。
1853年10月,曾國藩在衡州找了個池塘建立船廠,開始製造戰船。他把湖南全省數得上的能工巧匠都請到衡州,大家召開特大型會議,探討建船。會議聽取了曾國藩關於建立世界第一水軍的報告。報告結束後,工匠們各抒己見。有的工匠誠實回答,船身上精美的雕飾他天下無二,但造船不會。還有的工匠臨時抱佛腳翻魯班遺書,其餘的工匠覺得這是政府工程,應該能大賺一筆,所以勸曾國藩別建戰船,因為他們最擅長造戰車。
曾國藩垂頭喪氣,會議結束後,他再次感悟到凡事都要靠自己的格言,端坐在床上開始“格物致知”。格了好久,他沒有格出戰船的製造方法,卻格出了不必造戰船的堂皇理由。他叫來湘
本章未完,點選下一頁繼續。